杜若酩根本没反应过来张有弛是在问自己问题,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原来张有弛刚睡醒的时候,说话的声音是这样的啊……
“阿酒?”张有弛靠着,饶有趣味地看过来,“你看起来相当魂不守舍,是我们班赢了吗?”
“……不是,”杜若酩别扭地站着,干巴巴地说道,“是我们班赢了。”
“真的吗?”张有弛听到这个消息,终归有些遗憾,“原来还想着跟你还有老姚好好打一场比赛的,这下彻底没机会了,看来是有缘无分啊。”
“球赛先放一边吧,”杜若酩决定率先转移话题。“你脚踝怎么样了?”
“不算严重,就是有点痛。”张有弛看着自己脚踝上的纱布,说道,“老师都给我准备好拐杖了,可以自己走着回家。”
“……你最近很累吧?”杜若酩看了看床尾的那副拐杖,又转过脸来,轻声说道,“在医务室的病床上都能睡着。”
“可能是因为吃了感冒药吧,”张有弛慢慢挪动自己的腿,坐在床沿,说道,“医务老师过来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收获一个惊喜的意外发现,那就是我还有点感冒发烧。”张有弛居然还能开玩笑,说明问题确实不大。
“这个意外发现真是好惊喜……”杜若酩反应迟钝地过去扶了一把想要下床站起来的张有弛,小声说道,“刚刚沈同学好像也来看望过你?”
“她不是来看我的。”张有弛在杜若酩的搀扶下,摸到了拐杖,动作熟练地拄了起来。
“啊?”杜若酩想到钱绻说的话,沈相宜果然就是她派过来清场的杀手锏吗?
“她是来叫孟溪舟去……没什么,她就是来传话的。”张有弛拄好拐杖后,走了两步发现这副拐杖于他而言有点短了,怎么拄都不顺手。
孟溪舟,这个名字听上去就很文艺很有故事,杜若酩暗自琢磨着,所以“吹梦西洲”,就是孟溪舟吗?
“哎,太不趁手了,算了不用了。”张有弛有一点点烦躁,把手里的拐又放了回去。
“我扶你吧。”杜若酩见状,就搭了一把手,拽过张有弛的左胳膊,把人架了起来,往医务室外缓缓走去。
他们两个人身高相差得并不多,张有弛比杜若酩高了那么严丝合缝的一小截,所以张有弛拿杜若酩当拐拄,高度竟然正正好。
时间已经很晚,体育馆的场灯都尽数关闭,打球的看球的,都回家了。
深秋夜幕下的校园,杜若酩还没什么机会能欣赏到,这一次他依旧没有空闲也没有心情赏景。
他身上还挂着一个病号呢。
“一会儿打车送你回去吧?”杜若酩一面问着,一面耐心地陪着张有弛慢慢往校门口挪动。
“好啊。”张有弛依旧连句客气话都没有,笑嘻嘻地回答。
然而两人刚走到校门口,张有弛就顿住了,杜若酩疑惑地抬眼看去,就看到校门外不远处停了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