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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成临到仓汀的那两个多小时里,到达的时间越临近周及和覃尚就越着急,他们坐立难安,怕突然接到朱慧琴的电话,怕他们人还没到外公就走了。
朱慧琴虽只叫了覃尚回家,但周及相信这个时候他的出现会非常合理,他不过是想着送外公最后一程而已。
在仓汀站下了车后,小哥俩就一刻不等的直接打了车去医院。
时隔大半年,再次被仓汀的热包裹,让周及感慨颇多。
阳光下花草树木的幽香,空气里此起彼伏的蝉鸣。他并不算长期在这里生活过,却对这里是无比熟悉的。
路过那处当初覃平年开车撞上的护栏,他也终于敢不闪躲的看过去。之前从仓汀离开的时候他都是扭着头不敢看的。
他的手和覃尚的手紧紧的握着,到住院部下了车才松开。
这次回来的路好像比每次都长,花费的时间也是多出一些的。万幸的是,小哥俩最终赶到病房的时候,外公还有生命体征。
朱慧琴见到跟在覃尚身后进来的周及后有一瞬的目光停滞,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开了床边的位置方便小哥俩靠近。
午后的病房里,强烈阳光透过浅色窗帘变的万分柔和。
周及和覃尚的T恤后背都是被汗浸湿了的,他们挤到床边跟外公说话时声音是颤抖的。
朱振胜从女儿那得知覃尚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就一直等着,他看到覃尚后笑了,看到周及后笑意更浓了。
老爷子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去握住什么东西,他抓住两个外孙的手看起来很吃力,但被握着手的人却感觉不到太大的压力。
“外公,”覃尚低声唤着,“我们回来了。”
朱振胜点点头,躺在病床上的他看着两个小子说着:“尚尚回来了,州州也回来了。”
周及捏了捏外公的手应着:“是啊,回来了,我们都回来了。”
不知道是外公太瘦弱了还是病床太大了,视觉上外公是陷进床里的。外公没有力气说话了,他连咽口水都很吃力。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两个外孙,偶尔笑一下,再笑一下。
感受至亲生命的消逝是一种凌迟,陪在病床边的娘三个都明白老爷子快不行了,却根本改变不了事实。
外公又撑了一个多小时,他床边的各种机器就开始时不时的响起急促的声音,医护人员进来反复确认,又反复给家属宽心。
经过了一次紧急抢救以后,外公苏醒后就不太认得人了。他把覃尚认成了覃平年,把周及认成了覃尚,至于朱慧琴,他不会认错。
外公用仓汀话握着覃尚的手说把女儿交给平年的时候,朱慧琴忍不住哭出了声。她说当年覃平年去家里提亲,外公就是这样嘱托的。
外公说他的女儿脾气不好,让覃平年多包容。说如果有哪天覃平年不喜欢她了,不要偷着打她骂她,只管告诉他,他会把她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