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子将贺小灿送来的信交给桑平。
看到收信人的名字后又确认了来信的地址,桑平眉头皱起来,“是你爷以前工作单位寄过来的。”
青子说:“跟那时候我拿回来的一样。”
桑平拆开信。信里是三张中邮的汇款取款通知凭证,日期都是近三个月的。
收款人是桑长春。付款人是他退休前的工作单位。
桑青认出取款凭证:“是我爷的退休金。”
“不对啊。”桑丽丽觉得蹊跷,继而看向桑平,“咱爹都走几年嘞,咋还有退休金啊?”
余笙回想了一下,隐隐感觉这件事情跟去北疆接老爷子班的老二桑建邦有关。桑丽丽好像因为这件事坐了七天七夜的火车风风火火的赶往北疆去和老二哥对质。她来回奔波,回乡之后过了不到两个月就小产了…
桑平神情中有一种难言的深沉。
余笙忍不住问:“那咱爹的这个信咋会寄到青子的学校去了?”
“三嫂,你是不知道——”说起家里的糟心事,桑丽丽难过又生气,“咱爹在的时候,大嫂、二哥、二嫂还有大姐,都惦记着咱爹的退休金嘞。咱爹精明的很,把他单位给他寄汇款单的地址从咱们村改到青子的学校去嘞。”
青子忍不住说:“我刚上学那会儿,爷就把地址改嘞。那以后每个月都是我把信拿给爷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我爸我妈都不知道这个事。”
“咱爹走了以后,家里就炸锅嘞,哥几个姐几个都来这家吵着闹着要分遗产,尤其是大姐跟二嫂,翻箱倒柜到处找咱爹藏起来的那笔退休金。后来还是三哥回来,才把争家产的事给平息掉。”看向桑平手里的汇款取款单,桑丽丽又开始觉得奇怪,“二哥接了咱爹的班走了以后应该把咱爹的死亡凭证打给他们工作单位了吧。按理说,咱爹死了以后,退休金就应该停了呀…”
桑平沉声道:“只有一个可能,二哥没有把咱爹的死亡凭证上报给他们单位。”
桑丽丽愣了愣,“那这都四五年嘞…这三张汇款单搁这儿呢,那其他的汇款单哪儿去嘞?”
其实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只是她不愿意承认老二哥私吞了父亲去世后单位发的退休金…
桑平沉吟一下,“明儿我打个电话到咱爹的工作单位确认一下。”
青子讷讷说:“叔,那爷的这个钱,咱取不取啊?爷的存折还搁我这儿哩。”
“你爷的折子你拿着。”桑平掂了两下手上的三张汇款单接着又说,“这个钱不该咱的,咱不要。明儿我打个电话到你爷的单位上问清楚了再说。”
余笙看向桑青,“青子,你爷折子上的户名是谁哦?”
桑青说:“我爷的折子,户名当然是我爷的。”
余笙言语谆谆道:“那明儿你带着折子跟你叔去银行,用你叔的身份重新给你办个户头,把你爷折子上的钱取出来存新户头去。我要你这么做不是觊觎你爷折子上的钱。
这个钱,是你爷留给你的,你自己攒着,我跟你叔都不会动。换户头主要是为了方便以后这笔钱好存取。按理说,你爷去世以后,他的身份早就应该被注销的。
以后银行储蓄制度会有变化,不是本人的账户,你就是拿着存折去银行,银行柜台也不会把钱给你取出来。等你长大有了自己银行账户后,咱们再把这笔钱转到你的账户里去。”
青子听得不是很明白,但他知道婶儿是为了他好。
桑丽丽急切的附和:“对对对,青子,赶在你爷被销户前赶紧把钱取出来存到新折子里。我听过这个事,人死了以后户头上的钱难取的很。”
“是的。”郭小军说,“我们村就有这么个事,一个老爷子去世,子女想把他存银行的钱取出来,银行那边说非得老爷子本人出面才能把钱给他们。人都死嘞咋出面哩?银行给没给我不知道,反正这事闹了挺长时间。好像还上报纸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