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过来的路上捡了一根树枝,到桑青跟前用树枝条子抽了一下他的屁股。
桑青捂着屁股,其实不疼。他看一眼桑保文家的门,委屈的跟婶子说:“婶子,桑保文他回来就到处说你闲话!”
“你管他哩。”余笙挥着树枝条子将他从桑保文家门前赶走,“看你厉害的。顺子家养的狗怕都没有你这么厉害的叫过吧。跟谁学的上人家门上砸玻璃的。”
桑青渐渐红了双眼。
这是婶子第一次打他。虽然打得不疼,他心里却着实委屈得很。
看他不受教,余笙忍不住多说了几句:“那说我闲话的多嘞,天天都有说我闲话的,你能一个个找他们家门上报复去呗。流言止于智者,流言到他们跟前,他们嘴跟着学,那就说明他们蠢。没有主见和思想的愚人才容易受流言影响和操控。你跟一群愚蠢之人较啥劲呢。说白了,狗咬你一口,你去反咬狗一口,那你跟狗有啥区别。”
桑青垂下了脑袋。
余笙过去用树枝打了两下桑保文家的门板。“保文哥,对不住,青子砸烂你家玻璃不好意思啦。我把赔你家玻璃的钱从门底下塞进去了。”
余笙向正往这儿来的桑平招了招手。
桑平过来往门板底下塞了几块钱。
余笙丢掉树枝,“走吧,回去。”
桑平大步过去,往桑青屁股上狠踢了一脚。
桑青往前踉跄了好几步才站住。
“丢不丢人!”桑平骂道,“我跟你婶子供养你,就是为了让你没脸没皮的上人家门上砸窗的是吧?你上学要是学成桑保文这样,你自己下去找你爹吧!”
泪水在眼里打了个转夺眶而出。桑青哭道:“还说我,你自己也瞧不上桑保文吧!”
“还犟!”桑平抬起手来。
余笙急喊:“平!”
桑平的手停在空中缓缓放下。这一巴掌终是没有落在侄子的脸上。
桑青不像女孩子一受委屈眼泪直往外冒。他泪水流得不多就是委屈的紧,抽抽噎噎的叫人心疼。
桑平一腔怒火实难消化,回去的路上仍对桑青骂骂咧咧:
“我就是再瞧不上谁,也没跟你一样到人家门口乱叫唤还砸人家玻璃。上了几年学,一点文化修养都没有,我看你还是别上了,搁明儿谁要去人家门口骂架,你就跟着一块去,准没有人比你厉害!”
“呜呜……”桑青越哭越凶。
余笙几次要去安抚孩子的情绪,却都被桑平紧紧拉住。她只好把云妮儿赶到哥哥跟前去。
云妮儿拉着哥哥的手,小脸儿上尽是关怀和无措之色。她也不知道咋安慰哥哥才能让哥哥不哭。
走着走着,余笙突然头昏,眼下一黑,身子一软,往前栽去,幸被桑平扯到怀里才没有摔倒。
看到余笙晕在桑平怀里,云妮儿大叫了一声“婶子”,撇下哥哥往回跑。
桑青愣住了,直到被脸色阴沉又恐慌的桑平凶了一句才回过神来:
“还不赶紧去顺子家借车子!”
桑青慌忙往顺子家跑去。
云妮儿扶着躺倒在桑平怀里的余笙大哭。桑平擦着余笙额头上沁出的冷汗看着她泛白的脸色,眸光紧凝双唇紧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