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心电监护仪的频率慢了下来。
病床上,一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枯瘦如柴,奄奄一息。
病魔已经将这个老太太折磨的不成人形,却掩不住老太太的气质。
岁月的痕迹下,不难看出老太太年轻时候是个美人。
感觉到心跳再一次变慢,老太太的唇角溢出一丝笑容。
——在非议声中度过了金丝雀一样的人生,她在今天终于可以解脱了。
床边,一名垂垂老者紧紧的抓着老太太的手,悲痛欲绝的哀求:
“笙笙,不要走!”
“笙笙,不要离开我!”
“笙笙,我求你了,不要…”
“笙笙,带我一起走吧,我求你了!”
“笙笙,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笙笙…”
自嫁给他的那一刻起,余笙就被这个男人当成金丝雀一样圈养起来。
四十多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像个无助的孩子。
他们唯一的儿子去的时候,也没见他这般哀痛。
“桑平,我要去见我们的儿子了…”
老太太的双眼渐渐合上。
“不要!我不许你离开我!”
听到老人的嘶吼,余笙猛地张开眼,却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空间里。
空间四处,灵气充裕,泥土芬芳。
地上还有一口锅大的泉眼。
泉水清澈见底,看上去非常甘甜润口。
余笙走向泉眼,却在这时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唤:
“婶子!婶子!”
余笙再次张眼,看到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
桑青!?
余笙惊坐起。
看她醒来,少年桑青松了口气,嘴不饶人道:“病了就去屋里躺着,还搁院子里吹风,你是嫌自己病的太轻。”
少年去井边打水洗了手,自顾自的去厨房掀开锅盖,拿出锅里温着的饭菜,从筷篓里抄了一双筷子,往嘴里扒了好大一口饭。
站厨房门口,看余笙在院里呆坐着,少年隐隐担忧。
婶子这两天不太对劲儿。他都不知道婶子上一顿饭是什么时候吃的。
似乎是打定了什么主意,少年端着碗出去了。他溜到村长家,借了村长家的电话,给在砖厂忙活的桑平叔去了个电话,汇报了婶子这两天的情况。
院子里,余笙呆呆地环顾四周。
一大两小三间红瓦房,栽着梧桐树的土院子,小院门前还有一棵老洋槐。
这是她记忆中的老院子,也是她和桑平的第一个家。
忽然一阵强烈的呕吐欲涌上来,余笙捂嘴忍住。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皮肤细如凝脂,手指还跟玉做的葱段似的,没有褶子也没有老年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