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既然答应了桑海斌当村子里的财务,那桑平当场就没有再说什么反对的话。
这跟他俩平时搁人跟前抬杠不一样。他要是当这么多人的面儿拆她的台,那就等于是打媳妇儿的脸。
不过在桑海斌和桑保文走了以后,桑平就忍不住数落余笙:“你答应的倒是挺痛快的。你有没有考虑到你现在啥情况?”
“不就是给咱们村里管管钱吗,这有啥难的。”余笙说这话的意思并不是小瞧财务这份工作。她是对自己的能力有一定的自信。“难的是海斌哥。他新官上任却搁咱们村里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手,现在每天还要跟桑保文那样心怀鬼胎的人斗智斗勇。你说他有多难?更何况这村支书还是你当初怂恿他去当的。你当时也说了,他有啥难处,你会伸出援手。这才过去几天呀,你这就说话不算数了。”
“这话这话是我说的没错。”桑平否认不掉,“这话是我说的,又不是你说的,你恁积极干啥?”
“现在你是你,我是我了,那你做我的主的时候咋恁积极呢?”
桑平有种语塞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快要败下阵来。但他依然表现着强势的一面。
“我是答应过海斌哥要帮他忙的,这是我们老爷们儿的事,你一个女的瞎掺和啥?”
从他这话里听出了性别歧视的味道,余笙立马站起来为天下女子打抱不平,“女的咋了?女的比男的有本事的多得很。要没有我们女的,哪有你们这些老爷们儿?”
她稍微厉害一点,桑平就怂了。
“你厉害,你厉害。”他不得不提醒余笙。“今儿保文那样子你也看到嘞。你确定你进了村委会之后你能斗得过他?”
“越是没有本事的人,越是叫唤的厉害。”余笙清楚桑保文是啥样的牛鬼蛇神。
用牛鬼蛇神来形容他,简直就是抬举他了。
桑才山在位的时候,桑保文都没能掀得起风浪。村里换了个领导班子,他就能翻腾起来了吗?
余笙不以为然。
想到桑海斌打压桑保文的情形,桑平不禁感慨道:
“我发现海斌哥怪厉害的,都没有被保文牵着鼻子走。”
“桑保文自以为是。他为啥这样,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余笙从根上说起桑保文的毛病,“到目前为止,咱们村就他一个读过高中。他仗着自己的文化水平比别人高一点,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他目光短浅,心胸狭隘,看不清现在的时局。咱们村的人文化水平都提上去,那他就不是一块宝了。”
此刻桑平恍然,“难怪你要搁咱们村里建广播站。”
余笙纠正他:“我提议建广播站并不是为了针对他,我是觉得村子里有这个需要。”
“等到了咱们村家家都出了大学生,那时候他就自以为是不起来嘞。他还算个啥玩意儿。”桑平快意一笑,仿佛预见了这样的未来。但是一想到余笙当了村委会的财务之后会时常和桑保文这样的人打交道,他就很不痛快。为了加深媳妇儿对桑保文的戒备,他不断的说桑保卫的坏话,“桑才山当村支书的时候,啥啥都亲自把关,捞了那么多油水。他跟前有个文书还不知收敛。有保文这个所谓的高级知识分子打掩护,桑才山更是如鱼得水。从里头就能看出来,桑保文跟桑才山是一路人。他要说他没有从桑才山那儿拿好处,我都不相信。今儿你看他多少次跟海斌哥提他要管理财务的事。我看八成是桑才山倒台嘞,没有人给他好处嘞,他开始捉急嘞,就打上这笔款子的主意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