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英刚到的时候险些也没有认出云妮儿。听到桑丽丽教孩子学说话,她才敢确定跟前的这个比年画娃娃还招人喜爱的小丫头就是睡她家草垛的那个脏娃娃。
她到门口,没人出来迎。她到院子里,也没人搭理。桑英心里越来越不得劲。
听到厨房里有动静,她以为谁搁里头做好吃的,探了一下头才知道是桑青和郭小军在刷锅。
她满口遗憾:“你们可得吃罢啦。”
没能赶上这一顿,桑英替自己惋惜。
在她进门的那一刻,桑丽丽就注意到了,不高兴见到她这个大姐,就没有理视。直到桑英开口彰显自己的存在,她才懒懒的打了声招呼:
“大姐来啦。”
看到桑英,云妮儿满眼恐惧,小脸一白,一头扎进二姑的怀里。
她害怕极了!
大姑该不会是来抱她回去的吧?!
桑青从厨房出来,脸上写着不欢迎,说话的口气都带着一股排斥力:“大姑,你来弄啥咯?”
“咋,我是你大姑,我就不能来看看你!”
两手空空的来看他,大姑对他真好。
桑英环视一圈,“你三叔跟你三婶哩?”
桑青:“我叔出去了,婶子搁屋里睡觉。你说话小点声,别吵到婶子休息。”
桑英说话的时候总是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声音高亢又尖锐,难听得很。听她说话,总是让人欢喜不起来。
她去西屋转了一圈,又穿过堂屋直奔东屋,呼啦一下撩开布帘,站在床边指着刚睡下的余笙骂:“将吃了饭,就可得躺床上,啥活不干啥事不管,哪家的媳妇子像你这么懒!”
余笙张眼看到大姑姐气势汹汹的站床边,险些以为自己在做梦。她刚坐起来,大姑姐的手又指过来。
桑英不满的叫唤起来:“都像你一样好吃懒做,那地里的庄稼都被害虫啃完嘞!你城里来了又咋啦,你哪儿比我们这些乡下女人娇贵了!我们家平子把你娶回来,可不是为了把你当菩萨一样供起来的!”
大姑姐的声音格外有穿透力,夺命魔音一般灌入余笙的耳朵里。余笙头昏脑胀,耳鸣不止。
突然间,胃里翻江倒海,她紧咬牙关强忍着阵阵来袭的呕吐欲,脸色渐渐泛白也出了一身冷汗。
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了,余笙连忙下床捂着嘴跑出去,把中午吃的饭菜吐到了院子里。
桑英追着她出来,骂街泼妇一样扯着嗓子:“家里那么大的院子,你有手有脚的,开一块地出来种些菜多好!天天指望我们家平子伺候你,等着他把吃的做好送你嘴边,你干啥,天天搁家养膘啊!”
“嫂子!”桑丽丽将要去屋里把桑英拽出来,就看到余笙捂着嘴跑出来吐了一地。她气急败坏,张牙舞爪的跟她大姐对着叫唤,“大姐,你来弄啥呢!我告诉你,嫂子搁家享福,跟她是不是城里的没有一点儿关系!那是因为她嫁的好!我三哥心疼她,爱惜她,舍不得她吃苦受累!一个女的不干活都能让家里的男人这么疼爱她,可见她搁家里的地位有多高。你就是搁家里干再多的活,你男人不疼爱你,你搁家里一点儿地位都没有,那就是个干活的工具!”
桑英骂骂咧咧:“工具咋啦,总好过她这种妖精!那不干活还让男人疼爱的就是妖精!专门吸男人精气的妖精!平子着了这个妖精的道儿,早晚死在这妖精身上!”
两个姑子在旁边吵,余笙心里和胃里都难受起来。她想劝几句,张口又吐出一大片秽物。
这时,桑青把桑平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