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的声音很大,震得外面两人心里沉甸甸的。
是说不出的难受。
沈怡首先绕过程路衍离开,走了没几步,回头看他:“走吧。”
她直直地看着程路衍,眼神里似乎并没多少悲伤,仿佛刚才的事于她而言,算不上什么。
可程路衍满胸膛的愤懑,无从出口。
僵持了片刻,他还是老实地跟了上去。
沈怡这才转过身去,走出大楼。
这是婆娑村为数不多的六层房子,是为了隔壁小学而建起的“学区房”。
四十几平米的房子,月租才三百,可以算是当地政府鼓励读书的奖励。
至于王哑巴一家能住进来,也是多亏了大家的帮衬,这样温馨的大家子,却在面对法医这个职业时,露出了不符合他们往常态度的讥诮。
不知该说是“死亡”对华国人民影响太大,还是说对法医的宣传教育工作,没有做到位,又或者说,是法医宣传工作在落后的农村几乎寸步难行。
程路衍是第一次跟着法医工作,之前他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跟着队里同志,或者法院的同志。
那时候,只要他们拿出工作证件,大家都十分配合。
可今天这码子事,才让他知道,法医工作的不易。
沈怡其实早就将这事忘在了脑后,毕竟这些年来,她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事。
她师傅就跟她讲过,当法医的,就得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为死人言,注定艰难重重。
可当她走到村里空地上时,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酸。
只见裴槿辰和那几个医生支了小摊子在空地上宣传简单的医疗知识,他们身前站了好几排村里的嬢嬢。
她们眼里都是敬佩与热切,与刚才沈怡所经历的那户人家的态度,截然不同。
甚至只是裴槿辰随口的一句“记得保持规律作息”,也被她们奉为圣旨。
沈怡终于忍不住,眼前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