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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生出点些微的恼羞成怒,这让她找回了点做自己时的强势。
迪妮莎说出了刚刚令人在意,又忍不住偷瞄的重点。
女人恍然大悟:“啊,你是说凶吗?”
对方故意吊人胃口般慢条斯理地将上衣垂到后腰。
“这个啊,当然是做出来的效果。”对方用一种坦然,像是并非自己身上东西般的语气对其进行陈述,“正常女人很难做到这么挺的吧。”
牛奶与黄油的组合绽放出更多的光彩,它们在莹莹灯光下饱满,美如晨光下泛着淡淡光晕的花蕊,那么柔韧而可口。
但令迪妮莎哑口无言的,是女人介绍它们来处时的从容,就好像下一秒就会掰掉那两块厚重的馒头,重新做回自己一样。
想到那一后背的腱子肉。
嗯。这是个女金刚。
恶趣味的标签之后,迪妮莎又擅自为对方挂了一个灯牌。
但也因女人的惊悚言论,她的注意力总算不放在奇怪的地方了。
泛着油光的米饭放在双方面前,一开始用餐时,她们并没有讲话,直到她多夹了两块餐盘里煎牛肉,而对方直接将盘子贴心的推到她面前。
新的话题就这样又开始了。
“休息时,奇娜平时喜欢做些什么?”
咀嚼的动作停顿一下,对于对方的问题,她还真认真思考了两秒。
“喜欢什么……”她不太确定的回答,“……旅行吧?”
想到这些年为了完成任务堪称速战速决甚至使尽所有手段的生活,她突然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不喜欢旅行。”
嘴里的食物让她鼓起半边脸,可爱的样子破坏了这张脸一直以来维持的冷肃。
“那奇娜到底喜欢做什么?”
对呀,她到底喜欢什么?
不断向内探求的欲望将她拉向漆黑无垠的沼泽,那里除了窒息,似乎还翻涌着烂了很多年的最纯粹的愿望。
愿望,才是迈上喜欢之路的最初也是最终的一步。
那她的愿望是什么呢?
她俯下。身,用手不断拨开软如脂肪的恶臭淤泥,不断向下求索。
然后,爸爸的脸孔浮了上来。
那副面孔鲜活的好像只是睡着了。
迪妮莎停住动作,她像是想到什么般捧起那张脸。
对。她现在唯一能做的、想做的、想立刻完成的愿望,只能是治好爸爸的病。
所以她喜欢做的事,是:救爸爸。
可心底有一份悲哀在流淌,那份悲哀在悲哀她的认知,她的悲哀转而开始可怜她自己。
脸孔在手中渐渐融化,如流淌的水银流出手心,沉入更深处的淤泥。
她定定的看着那些液体人面彻底消失在泥水里,又发了疯般不断向下挖。
最终,她在淤泥的最底最底层,挖到了一枚破烂的相机。
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