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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封、景芬也如此打算,却被他们的母亲丁氏,叫去说话。
丁氏就问起兄妹二人前日,去了哪里,都见了什么人?各人的家世、性情云云,景封、景芬两人不疑有他,一一答了。
丁氏听罢抚掌大喜,咧着牙冲景封道:“我儿果然是好运道,那洪家小娘子定了亲,已然是没戏了,母亲我为你相中了陆小娘子陆浅,稍后出去,我儿就只管同那陆小娘子多亲近亲近,体贴一些、殷勤一些。”
景封人都懵了,张张嘴试探着确认:“母亲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丁氏:“你没听错。”
“不是都不看好吗?只要我儿哄得了陆小娘子青眼,你一辈子的大事也就有门儿了!”
景封“噌”得一下站起来:“母亲还是别开玩笑了,那陆小娘子是什么家世身份,我又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去肖想人家?没得叫人笑掉大牙。”
丁氏手指一戳儿子脑袋,恨铁不成钢道:“是,我们家跟陆家是有些差距,可这事也不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要你哄得那陆小娘子愿意跟你,必要的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还计较这些?到时候陆家不认,也得捏着鼻子认。”
“呵呵~”景封都给气笑了:“母亲竟是要我去诱骗陆小娘子?还……”
景封拍拍自己的脸:“我都说不出口!母亲当那陆家是什么人家?当陆小娘子是什么人?母亲当我是什么人?我景封虽未有功名,可也是读过圣贤书的。”
“母亲所言之事,儿子是再做不出的,我也劝母亲且歇了这个的念头!”
丁氏险些气个倒仰:“你~你简直烂泥扶不上墙,跟你爹一个德行,死要面皮,可那面皮又能值几个钱?正经得了好处实惠,不比什么都强……”
丁氏骂了一通,见景封只跟个木头似的,并不理人,捶了景封两拳,调过头来望向已经傻眼的景芬。
丁氏上前拉住她的手,仿佛看金子似的看着自己女儿,热切道:“我的乖芬姐儿,你哥哥是个不争气的,咱先不管他,你可要给娘争口气,那宁远侯是定了亲的,且撂开他不提,但是逸王赵安和敖旷,两人可都是打着灯笼,也难寻的金龟婿呀!”
丁氏越说越兴奋:“只要你的婚事,能随便落在他们其中一位的身上,你这辈子还愁什么?”
“咱们好容易来一回东京,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你不是跟蓁丫头好吗?你私下叫她帮着时常约这逸王、敖旷他们出来,多多相触相触,你看着左右逢源,温柔小意一些,再对他们展现一下自己的……”
“母亲!”景芬一张俏脸涨得紫红:“母亲这是叫我去勾引人吗?还左右逢源?”
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我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母亲这些“良苦用心”还请恕女儿万万做不来。”
丁氏再没想到她会如此断然拒绝:“你……你们一个两个的这般不省事,你们这是忤逆不孝!我这都是为了谁?”
景芬:“难道不是为了母亲你自己的体面,不是为了你自己想压旁人一头?当真犯不着拿为“为我们好”做幌子!”
丁氏登时火气就顶到了天灵盖,“啪”扬手甩了景芬一巴掌,力道之重景芬脸被扇到一边,嘴角都有血溢出来。
“妹妹!”景封大惊忙冲上前来,扶住景芬:“母亲这是做什么!”
丁氏见儿子、女儿这般跟自己唱反调,恼得直咬牙:“怎么,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还打不得不成?”
景封:“母亲怎么这般不讲道理?”
景芬跟着捂着脸,跨前一步:“母亲要打要骂悉听尊便,我是你生的,再不敢有半句怨言,只求母亲再别说前头那些话,若是传了出去,我和哥哥再没脸见人的。”
景封也梗直了脖子:“妹妹说的是,母亲那般心思若是叫人知道了去,就是蓁妹妹,我们兄妹都无颜相见了。”
下一刻,“啪”丁氏扇了景封一个巴掌:“蠢货,就为了那点子脸面?脸面能当饭吃吗?得了实惠才是正理,我怎么就生了你们两个不成器的东西!”
丁氏简直七窍生烟、火冒三丈,可景封、景芬兄妹是铁了心的,丁氏见两人这般,越发打骂起来。
景耓从外面回来,刚到门口听房里动静不对,冲进来就看到丁氏夜叉一般的行径:“住手,这是怎么回事?”
景封、景芬哪里说得出口,景耓将丁氏制住,还是叫了刚才在门外伺候的景封的小厮、景芬的女史逼问,这才得知事情始末。
景耓听罢将一手拉景封、一手拉景芬,老怀甚慰到:“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此事,自有为父给你们做主,你们且先下去。”
景封、景芬大喜,将两人打发走,景耓转过身来,已然面色如墨,照着丁氏的脸“啪啪”扇了几巴掌。
丁氏顿觉脸上火烧似的疼,然而她却顾上,捂着脸只不敢置信的死死盯着景耓:“你打我!景耓,你居然打我!”
景耓:“我景耓从不打女人,今儿就打你这个毒妇了,我先前就已经告诫你,叫你断了你那见不得人的念头,如今你竟越发变本加厉,还威逼起孩子们来了。”
“封儿也就罢了,他是男子,你打就打了,可我的芬姐儿,女儿家娇花一般的脸,叫你打得肿得跟个炊饼似的,难道她不是你亲生的,你竟也下得去那般狠手。”
丁氏一愣,她方才气极怒极,只想压儿子、女儿就范,一通发泄,根本没有留手,如今反应过来自己的手隐隐都有些发抖,可自己不也全是为了他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