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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侠语调平和:“小玥这样的女孩子,在这世间不多见,喜欢他的男人说明有眼光,不必在意。”
“你倒是看得开。”张海楼道,“那这蛇和蛇蛋怎么办?”
张海侠道:“你刚才煲汤的提议我是赞成的,听说蛇大补,我们可以把蛇汤分成两份,给干娘和小玥补身子。”
张海楼立刻露出玩味的表情:“真该让小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比我还邪恶,你这张脸啊,欺骗性太强。”
最终,两个人也没有把蛇炖了,毕竟这种毒蛇在药用价值方面是上等,而且,对于蛇祖,他们也没有真的讨厌,少年的单相思两人看在眼里,有时候会想到曾经的自己,也是靠着对女孩儿的思念撑过了无数难熬的日夜。
又是几天过去,我们终于收到了张启山的电报。
他抵达北海后,接管了莫云高的领地,以雷霆手段更换守军,枪决亲信,在莫云高的宅邸,张启山发现了很多无名尸体,莫云高热衷研究神经毒气,这些人都是他抓来做实验的对象,有三具高度疑似张家人,但已经完全腐烂,手都被砍去,无法辨认。
张启山字里行间都希望收编我们,并承诺帮助重建南洋档案馆,但我回绝了曾祖父的好意,我不想让张海楼和张海侠蹚浑水,也不想他们去打仗。
而且,等张海琪的情况稳定,我们就要动身前往广西寻找族长,火车票都买好了,答应张瑞林的事,肯定不会食言。
张海楼一如既往的给张瑞林发送着电报,告诉他瘟疫的事已经彻底解决,张瑞林依旧已读不回。
这天,张海楼和张海侠洗完澡,看到我在床上写东西,最近几日,我总是拿着本子写写画画,时不时陷入沉思,还很神秘的不让他们看,都当是我在给自己罗列嫁妆呢。
张海楼偷摸着过来,就要从我手里把本子抢过去,看看我到底在写什么,青蛇挂在床头的台灯上,对张海楼哈气。
“这什么破蛇,能不能把它给烤来吃了。”张海楼道。
张海侠上了床,抚摸蛇头,青蛇立刻温顺下来:“你本相不是蛇么,怎么总跟蛇过不去。”
“这叫同类相残。”张海楼把脸凑到我面前,“你到底在写什么,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不能让我们哥俩知道?”
“今天终于写完了,可以给你们看。”我把笔放在床头柜,“是很重要的历史事件,想要今后在这个时代过平静的生活,我们必须按照上面的时间,避开所有战争爆发的城市。”
本子里所记录的都是未来中国战争爆发的重大历史,凡是书上有记载的,我能想起来的,全都写进去了,有些记不住具体日期,我就只写了年份,但也比完全一无所知要好。
从1924年国共合作,到七七事变,再到之后的每一场战役,一直到最后中国解放,我都事无巨细的默写了下来,里面都有哪些重要的伟人参与,也全在里面。
毫无疑问,这是一本对当世来说,如同预言书一般的存在,张海楼和张海侠一边翻阅着,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
他们知道战争会来,但就像每一次的军阀割据那样,应该是迅猛而快捷的,可没想到,未来要面临的劫难竟然持续了那么长的时间,而在这个本子里,几乎所有城市都难以幸免。
他们很清楚战争所带来的不仅仅是死亡,动荡不定的社会,疯狂飞涨的物价,资源短缺,疾病和饥饿,这些都是不能忽视的问题。
张海楼看着张海侠,两个男人的心里,终于做出了那个一直以来都不愿意面对的决定。
民国婚纱照
张海楼独自坐在酒馆里,面前有三个空了的啤酒杯,他手里还端着一杯,用面包沾着啤酒慢慢的咀嚼。
他以前很喜欢这样的吃法,啤酒的麦芽香混合面包发酵的味道,口感很特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张海楼就不喜欢这么吃了,也许是遇到女孩儿之后,生活质量得到了巨大的改善,他吃到的面包,都是蓬松柔软,带着奶香的。
由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这样的道理,张海楼算是彻底明白了。
拿面包的指缝间夹着一根香烟,燃了一半,张海楼已经戒烟了,但烟酒的味道能麻痹一些苦涩的情绪。
厦门的酒馆一般关门比较早,大概8点左右,现在是晚上9点,张海楼在老板打烊关门前,给了对方20个大洋,让自己能在安静的环境下随便喝酒。
但通常这个时间,他都会洗了澡抱着女孩儿睡觉,或者给她讲自己和张海侠在霹雳州遭遇的诡事,可现在,张海楼在这里独自喝闷酒。
张海侠找了过来,推开门就看见张海楼烟酒俱下,他眉头皱起,走了过来,抽掉了张海楼手里的烟:“小玥不喜欢烟的味道。”
“我又没抽,就拿在手里。”张海楼道。
“烟的味道也会染上你的衣服和头发。”张海侠掐灭了香烟。
张海楼耸耸肩:“你不陪她,跑来这儿干什么?”
“小玥问我,你去哪儿了。”张海侠坐到了他旁边,“你知道的,她最喜欢你。”
张海楼喝了一口酒:“瞎说,她喜欢你一些,你在床上那么温柔,都舍不得让她疼。”
“你就舍得让她疼了吗。”张海侠看着空杯子,他从来不喝酒,现在也想来一杯,可他不喜欢酒液残留在身上的气味儿,普通人或许闻不出来,但他的鼻子太灵敏,那种味道会让张海侠睡不着觉,一想到回去还得重新洗澡,把衣服裤子都换一遍,就要了杯水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