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陈谷说长安郊外出现大批量的难民,那些难民都生着奇怪的病,浑身滚烫,上吐下泻,浑身透着一股即将死去的气息。
而且还是个人传人的病!前往的中医有些也得了这个病,通通治疗无效,现在太医署里正忙得焦头烂额,为了避免引起恐慌,已经封锁住了大部分的消息。
陈谷出身于医疗世家,爷爷是太医署里的太医令,父亲也已经做到了太医丞,他还有一位天资聪颖的哥哥,听闻出生时跟陈谷相生相克,但陈家世代行善举,并不相信如此说法,不久后陈家便发生了多起意外死亡,于是把陈谷的哥哥送了出去,这个人就是义宁。
大抵是陈谷没有学医的天赋,又只知道玩耍,彼时的陈家急需传承,这才把义宁给招了进去。
这样的身世,义宁自己也清楚明白,可是陈谷好像一点也不知情,枕清问起时,陈谷皆是一问三茫——不清楚,不知道,不记得。
仿佛没有了这段记忆。
不禁引起了枕清的怀疑。
陈谷的嘴还在喋喋不休郊外的状况,枕清淡淡地听着。
“我听我阿爷说,这件事情来得古怪,现在谁过去都是一个死,来势汹汹,而且会传染人,让我们万般小心,切记不要出城!”
包启元战战兢兢地问:“我们不出去,要是他们进来了怎么办?”
“这不是悄悄封锁了吗!真是笨!”陈谷看着不争气的包启元,哼哼道,“过不了多久,这件事情愈发严重,甚至全面爆发。别怪哥没提醒你们几个!”
枕清听罢,唇瓣不自觉崩成一条直线,难不成阿之奎提早出手了?
之前那么大批的草药被挪走,没有人发现吗?枕清并不相信没人知道,或许是有人还在暗中相助,是朝中的官员大臣,还是太医署里的人,又或者她还没看到的地方。
陈谷见枕清一直望着他,心中顿时升起了不自在,喊了包启元一声包子,包启元顺着他的目光去看枕清,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枕清眼神空洞,思绪早就游离了此地,这哪里是在看陈谷,而是透过他在想其他的东西,于是偏过脑袋,继续玩自己的小蛐蛐。
也不知道枕清这脑瓜子成天在想些什么。
天空澄净而高远,仿佛被清水洗涤过。
严酷的暑热随着秋逐步散去,那样酷热的气息,成了残存后的余温。
没多久后,果然不出陈谷所料,这件事情已经被许多人知晓,闹得沸沸扬扬,太学的课程也已停下。
坊市中有不少药肆开始蓄意抬高价格,但也有好心的药肆并不加价,例如应钰的两间药肆,她早在之前就做好了准备,特别是西市的百草堂,更是在百姓口中获得极好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