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师看到这一幕,面色大变,手指用力,弹断古筝,琴音怔然一落,枕清立时压低剑锋抵着男子的肩膀,逼近他的脖颈。
动作快得像是只有一道残影,众人纷纷愕然,云行野也被枕清的强悍震惊,反倒是江诉淡然从容,似是早有预料。
枕清挑眉,不顾旁人目光,嫣然一笑,说出的话却是毫不掩饰地威胁,“怎么?吓到了?下次再敢乱说话,这剑可就不是这么舞了,而是会吻上你的脖子,咬上你的血肉。”
那人惊恐万分,胸膛剧烈起伏,感受到脖子溢出的血迹微凉,他不敢动弹,怒瞪枕清,半天说不出一句。
身旁的人见状不善,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憋着一股气,怒道:“你这般不服管教,我定要找你家大人说几分理去!”
枕清斜睨他,朗声道:“禹王府,敬候佳音。”
客里归春又见春(六)
禹王府,敬候佳音。
这话比方才‘会吻上你的脖子,咬上你的血肉’更掷地有声,仿佛深深刻进每个人的骨子里,而这话里话外,谁会听不懂眼前这位是县主的意思。
不免有人开始庆幸没有得罪这位县主,更没有如同那个郎君一般大言不惭地说要找枕清的大人。在座的各位,除了云大将军的孩子云行野,哪位配得上和县主同起同坐,更遑论禹王了!
有人心神起伏,不禁喃喃道:“县主。”
陆佑善看着剑拔弩张的氛围,刚想要打个缓怠,可心绪忽而一闪——
枕清若是真那么爱出头,第一次见面就已经给许昭玥她们下马威了,她这是在给长安贵女、郎君一个提醒,她并非是什么好欺负的良善之辈,任何话都需三思再出口。
有这么一遭,闲言碎语会少一些,可是这彪悍之名却怎么也抵不住了啊。
佑善略有无奈,另一边的许昭玥似乎也没想到枕清就是县主,之前还暗自评判她为下等人,面容不禁惨白,而被枕清剑锋抵着的郎君脸色更是白得吓人,当即就晕了过去。
被这一闹,大家心绪都跟着提溜了起来,这时一旁的新绿杂草突然飞出几只箭矢,那箭矢直逼枕清而来,取人性命的目的不言而喻。
看来有不少人开始蠢蠢欲动,青黛脸色当即大变,抬手用利刃打飞暗器,寸步不离跟在枕清身侧,警惕四周变数。
那些贵女们惊诧出声,还没发现凶手便已自乱了阵脚,仆从只好跟随这主子一同逃跑,宴会上早已没了方才其乐融融的身影,只剩下脚步匆匆的一团糟乱。
“这个下酒菜,有意思。”不远处还有一人拥着怀里的美人,看着如此场面,笑意不减。
只是那美人满脸憋愤,身娇体软,双手被束缚着动弹不了半分,不得不被那男子环住腰肢牵引着往前走。
若是仔细看清,能发现这男子身后跟随的人不像是大启人,只是宴会上的人都在自顾不暇,自然不会注意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