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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掌不自觉地从她的后腰挪到前头来,下意识地想要往那件华贵的儒裙里头探去,哪知还未得逞,就在下一刻被沈望舒轻轻拽了一下耳朵。
陆晏时被她拽的陡然清醒过来,被他吻得快要断气的沈望舒这才终于得到些喘息的空隙,小口小口地喘着气,还要低声骂道:“你真是好不正经!”
她的口脂叫陆晏时吃了个干净,双唇却依旧红润的好似要滴出血来,便是眼底也生了些氤氲的水汽,她的发钗被闹得松了开来,有几缕发丝从上头滑落下来,正黏腻地贴在她的面颊、她的嘴唇上,嗔骂的声音与陆晏时战鼓一般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叫他不论如何都无法平静下来。
“是我不好,是我下流无耻,”陆晏时一边道歉,一遍又要凑过身子去,双手仍旧不肯从沈望舒的腰上挪开,还要得寸进尺一般地开口和她说道,“你能不能再亲我一下?”
她们二人在这你侬我侬,却是谁也不知晓,待到春日宴散了之后,徐梦华红着一双眼,去敲开了虞府的大门。
第076章第七十六章
徐梦华去找虞妙瑛的时候,虞妙瑛正在自己的房里弹琴。
虞妙瑛作为虞府唯一的大小姐,她的爹娘又如何舍得这宝贝女儿受半点苦头?只是如今京城内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一家人,横空出世的陆晏时又叫朝中一些不支持陆稷的官员们心思活络了起来,正等着要抓他们的错处。
因此他们无法立刻处理沈望舒这个麻烦,更何况此事还连累了太子殿下亲自出面作保,是以便是他们心里头再如何不乐意、不服气,也只能叫虞妙瑛先在家里避一避风头,待到此事翻篇了再说,连求皇帝给她赐婚的大事也顺带着一起耽搁了下来。
至于烧了沈望舒仓库那事情,虞鸿也只是怪虞妙瑛自己沉不住气——若她当时不提前跑去看热闹又出言讥讽,也不会叫人把事情赖在她的头上了。
虞妙瑛也的确正在反思自己。
她也觉得自己确实太过焦急,总是因着对沈望舒的妒忌而打乱了自己的阵脚,反而总是叫对方抓到错住、占尽了上风,就连这一场火也没能叫沈望舒受什么挫折,反而还让她更加的春风得意起来。
是以被关在家禁足这几日,她既不生气也不急躁,反而还能静下心去读一读书、弹一弹琴,竟还有几分悠闲。
她才弹过一曲高山流水,徐梦华便红着眼进了她的屋子。
她来的时候步履匆匆,似乎连脚底下都冒着愤怒的火,发间簪的珠钗随着她的步伐丁零当啷地撞在一起,哪里还有半点端庄的贵女仪态?虞妙瑛觉察出她的异常,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得徐梦华道:“妹妹好悠闲的兴致,竟还有心思在此弹琴。”
她这语气里显然带着些迁怒,虞妙瑛倒也不生气,站起身将她迎进屋里,这才道:“发生了什么事,竟叫姐姐如此生气?”
这话是问进了徐梦华的心坎里去,她人还未在榻上坐下,眼泪却已经“啪嗒”一声滴落下来,怒道:“都是叫那沈望舒害的!”
这倒叫虞妙瑛有些意外:“姐姐如何与那沈望舒扯上干系了?”
徐梦华当下就将今日在春日宴上的事情倒豆子似的都同虞妙瑛讲了,一边说又一边想起陆稷无视自己、直勾勾地看向沈望舒的模样,好似连魂都被她勾走了一般,越想越觉得委屈与愤怒,绞着手里的帕子怒道:“果真是个狐媚子!忒会勾引男人了些!”
她说罢就去抓虞妙瑛的手,哭诉道:“妹妹,你要帮我。”
虞妙瑛却有些惊喜。
她在那日曲江宴上就知晓太子看上了沈望舒,未曾想到他竟已经对沈望舒着迷至此,连在长公主、在自己的未婚妻子面前都已经如此罔顾礼数,眼巴巴地要去和她说话!
恐怕是连所谓的猎鹿送人都是他为了去春日宴上见一见沈望舒而编造出来的借口,弯弯绕绕了一圈,其实只是为了送些酒去讨沈望舒欢心罢了!
根本不需要她去费任何的心思为他去牵线,太子就已经要对那小狐貍精出手了。
徐梦华说得不错,沈望舒当真是个会勾引男人、会引来麻烦的狐媚子。
可她心里正期盼着此事,又哪里肯叫徐梦华轻易将这事搅黄了?因而她拍了拍徐梦华的手背,一边给她斟了杯茶叫她喝着,一边哄她道:“姐姐先喝些茶,消消火气。”
虞妙瑛语气轻柔,说的话却一板一眼:“姐姐将来是要嫁做太子妃的人,待殿下登基之后,又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届时殿下三宫六院里会有多少美人,姐姐难道不知道吗?何以要为一个小小的贱人生这样大的火气?”
“太子殿下若是真的喜欢,姐姐便大大方方地叫他纳进来做妾就是了,何必要与太子殿下做对,平白的讨他不喜欢呢?”她似乎很认真地在为徐梦华分析,好心地劝慰她道,“姐姐向来识大体,怎么在这事情上犯了糊涂?若是因为那沈望舒,落下个善妒的名声又要如何是好?苦心经营这样多年的形象岂不是全都白费了吗?”
徐梦华自小学的就是为人正室、为妃为后的道理,又如何不明白虞妙瑛的话?只是她到底还是年轻,又真心喜欢陆稷其人,再加上今日平白在众人面前受辱,三件事情合在一起,叫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一口气罢了。
却听得虞妙瑛仍旧在劝她:“即便是那沈望舒真的得了殿下的喜欢纳入府里又能如何?以她那卑贱的出身,便是连封个侧妃都绝无可能,姐姐你是明媒正娶进门的太子妃,后头有叔叔、有爷爷为你撑腰,你还怕拿捏不住一只狐貍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