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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岑摸了摸他的脑袋,开玩笑似的说:“你以为我真不敢打你?”说话间,朝着常笑的肩膀搡了一掌,“害我抢尽人家新婚燕尔的风头,别人该说我是个老不正经了!”
常笑道:“哪有这么好看的老不正经?”
皎月纱在昏黄烛光下显得光彩特殊,泛着清湛的蓝绿的光纹。一双桃花眼隔着皎月纱,如海上月影,说不尽的柔澜,倒映在常笑的脸上。
他第一次郑重其事地直呼其名:“明岑——夜明岑,同我做夫妻罢。”他想,“夫妻”一词,又比“道侣”更递进一层意思,虽为余桃之兴,却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比拟的词了。
夜明岑不再嗔他心直口快,从善如流地说道:“我……答应你……”
窗外夜焰业已疲惫,又一次偃旗息鼓,不知还有几轮。
至于时辰,那更加未知了。
二人酣畅淋漓地战到东方既白,若非时间设限,常笑哪肯放过他的卿卿师尊?
白日里,自然少不得与人做些交涉,谁让夜明岑是一岛之主呢?
二人浣了身,肃整衣装,眼皮子底下俱是淡淡的青灰色——幸而昨夜大家都一夜未眠,疲相难掩,辨不出差别。
常笑替夜明岑系上皎月纱,回头却又看到床上狼藉一片,夜明岑吩咐道:“换了罢。”
“嗯,”常笑点点头,乖巧地凑到他眼下,问道:“师尊是不是忘了什么?”
夜明岑宠他宠得没形,在他额上亲了一口,取下簪子摊开手说道:“怎么会忘呢?朱砂拿来。”
原来系皎月、描朱砂,这两件倒成了他师徒二人举案齐眉的秘事。
半妖蓝烟,幽谷生花
此时春意正盛,白梅如雪零落阶下,桃花、报春,换了一袭盛装纷至沓来。
夜明岑叮嘱着常笑将莲花搬出来,放到院子里阳光最充沛的一角。两盆莲子业已换了淤泥定根,长了浮于水面的浅叶,只碗口大小,照见春光翠绿可爱。
常笑依旧搞不明白哪一盆才是花笑靥,固执地说不清楚地讨厌她,拨了拨水面,喃喃道:“分不清……”
夜明岑一眼就能窥破他的心事,说道:“真怀念清炒莲子的味道,莲子鸡汤也不错……赏过了花,就能吃莲子了。”
常笑心直,不甚细思这话其中的曲折,其实是哄着他把花儿伺候好,休要起摧花心肠哩!他回头凝神望着夜明岑,问道:“师尊很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