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宣如脚踩棉花一般,化作杨家?的药仆,跟随杨松亭的脚步来到宁国?府。
府里小厮在暗中忙活着给谢壑预备后?事,没太注意杨松亭一行人,只摇头叹气道:“大郎还是不肯死心,日日都要?请杨老太医来出诊,只是连老神医都束手无策的事情,哎,可怜大郎的一片孝心。”
谢壑的屋子里药气缭绕,熏得人头皮发麻,丫鬟婆子们在外间伺候,屋里只有惠娘和青衡在侍疾。
谢壑昏睡在榻上,瘦的只剩一把骨头。
惠娘见杨老太医来了,忙起身道:“麻烦老世伯了。”说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杨松亭宽慰两?句,揭开搭在谢壑身上的薄被,谢宣当?即眼前一眩,心里像被谁敲了一记闷棍,低叹道:“怎会如此?严重?”
惠娘和青衡认出了他的声音,皆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之?人,一时失语。
“爹爹?”青衡沙哑着声音问道。
“嗯,这些时日辛苦你了。”谢宣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青衡摇了摇头,直言道:“是儿子不孝,没有侍奉好祖父,才令祖父遭了这许多罪楚。”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莫要?自责,看你眼眶黢黑,不知熬了多少个昼夜,我在这里看着,你暂且下去休整一番。”谢宣嘱咐道。
青衡心下不舍,也得从?命。不仅青衡被他强行撵出去了,就连惠娘也被他支了出去,借口是他想吃阿娘亲手做的鸡汤面。
屋里只剩下昏睡的谢壑,老太医杨松亭和谢宣。
谢宣查看了一番谢壑的背疽道:“开刀吧。”
杨老太医摇了摇头道:“不可,这么大片的背疽,便是开刀剜去八成也要?伤及肺腑,治不活的,况且开刀之?后?化脓更是危险,开刀只会十死无生。”
谢宣卸下身上的药箱,坚定的说道:“化脓感染之?事我来解决,只需老太医协助我剜去背疽才好。”
杨老太医见实在劝不住谢宣,也只能点?头答应,他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好,既然如此?我便回府准备家?伙事儿,只是……”
“只是什么?老太医请讲。”谢宣问道。
“需要?用杨氏秘传的金针过脉之?法稳住你爹的经脉,只是家?里最精通此?术的是我的曾孙女芸娘,她年纪轻又是女郎,不知你介不介意?”杨老太医犹豫半晌,出声问道。
谢宣摇了摇头道:“老太医愿意伸出援手我已感激不尽,怎会有介嫌之?理?”
“那?便好,那?便好,过了晌我便带她一同过来。”杨老太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