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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娘这番话说?的极不客气,就差将谢壑不肯理你这几个大字刻在她的脑门上了。
“你倒是提醒了我。”穆筝似笑非笑的看了惠娘一眼,扔下一枚银锭子,转身走了。
当夜惠娘没有回宁国府,她抱着?一坛梨花白在丰乐楼空荡荡的楼梯上痛饮,此时已?经很晚了,楼里一个客人?也没有,伙计们也都?打烊回家去了,只留了少数离家远的宿在楼里帮着?看店。
如?今她们也不打扰她,只将她周围的烛火都?点亮了些,人?也站在远处打量着?她。
掌事娘子轻叹一声,心中?暗道:得,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痴人?。
谢壑找过来时,惠娘正坐在楼梯上挽着?袖子给自己打酒喝,虽然启了一大坛子,她抱着?喝的费劲又浪费,又寻来沽酒器和杯盏,一勺一勺舀到碗里喝。
此时醉意熏熏,她一双水灵灵的杏眼里嵌入了星辰,双颊也红扑扑的,手却将酒碗端得稳稳的,不肯洒落一滴。
谢壑手里亦拿了一只白瓷碗,轻声坐在她的身侧,与她相隔一个酒坛子,他拎着?沽酒器打算往自己碗里倾倒,酒气甘香醇美却并不浓烈,果真是好?酒。
没成想?惠娘的小手直接捂住酒坛子口道:“不许你喝!”十分护食。
“为何?”谢壑抬眉问道。
“两个人?都?喝酒会误事的,今天我先喝了,你就不能喝,赶明儿你喝了,我就不喝。”惠娘思绪很清晰,说?得头头是道。
“误得什么?事?”谢壑缓缓问道。
惠娘摇了摇头,想?甩掉头昏脑涨的感觉,然而?无果,只潦草的说?了一句:“不清醒的事。”
谢壑从善如?流,将白瓷碗放到一旁,看着?她喝酒,半晌方问道:“今天不开心?”
“没有,挺开心的。”惠娘摇头说?道,脑袋一晃头更晕了,她用手指掐了掐太?阳穴。
“那为何躲在这里喝酒,不回家去?”谢壑继续问道。
许是酒饮的足够多了,她将心里的话一并脱口而?出:“你说?宁国府?那不是我的家。”
谢壑闻言一愣,心脏蓦然发紧,像是被一双透明的手紧紧攥住了一样,她是真的打算不要他和宣儿了吗?
“那里不是,哪里是呢?”谢壑追问道。
“不知道,天大地大,或许没有一个这样的地方吧。”惠娘轻声道。
“有的,一定有的。”如?果没有,他愿与她携手共建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小家。只是眼下这种状态,实在不是说?正事的好?时机。
等她饮的差不多了,他扶她回了宁国府,出门前掌事娘子叫住谢壑,直言:“今天有个出身高贵的女?子找过她。”
谢壑点了点头,大约知道是谁了。
夜深了,马车有些颠簸,晃的惠娘头脑昏昏,谢壑将她的头揽向自己的肩膀靠着?,惠娘像只炸毛的猫,瞬间清醒了,她推拒道:“我不靠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