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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潆听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想了想,她没进屋,而是带了倚春往前院去了。
等她到了前院时,陈砚青没有在练剑,而是在射箭。
瞧着眼前挺拔的身影,还有那幽深的眸子,箭中靶心时的那种沉稳,顾潆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陈砚青是习武之人,哪能不知道有人过来了。
等他看到是顾潆时,他眸子中的冷意瞬间消散了许多,朝着顾潆笑着道:“潆儿可会射箭?”
顾潆摇了摇头,缓步走近,“江南女子多爱琴棋书画,鲜少有精于骑射之人。”
一边说着,她好奇的从陈砚青手中拿过弓箭,只这弓箭对她来说有些沉,她差点儿就有些没拿稳。
陈砚青见状笑着抓着她的手,手把手教她对准靶子,下一瞬,只听嗖的一声,箭已离弦,直中靶心。
上一世,顾潆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她是知道京城贵女们有不少擅长骑射的,她也曾随陈砚青参加过几次春猎还有秋狝围猎,可每一次她都安静的坐在观看台上,羡慕的看着贵女和那些侯夫人贵人们下场比赛。
可现在,虽是陈砚青手把手教她,她却感觉到了箭离弦时的那一瞬的快意,她下意识侧首看着陈砚青道:“我虽入京没多久,可也听闻京城贵族女子擅长骑射的不少,其中也不乏巾帼不让须眉之人。若是可以,世子爷可否也教我学学骑射,我也不敢想能学到她们的二分之一,只要有五分之一,我就很满足了。”
顾潆确实不是为了比输赢,对于她来说,她只是想感受上一世没有过的感觉。因为,上一世她几乎是一个猎物的角色,而这一世,她要做那个主动围猎的人。
听说顾潆想学,陈砚青自然没有不同意的,凑近她耳边低语道:“夫人想学,夫君自然倾囊相授。”
这样的情境下,这句话倒也没什么不妥。可愣是让顾潆感觉到他有些故意作弄自己的意思。不由的,顾潆感觉脸颊红红的,避开他的视线道:“我还当世子爷心情不好,想着过来哄哄世子爷呢。没想到,世子爷还有心思逗我玩。”
陈砚青却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方才我心情确实不好。这不你来了,我的心情便好多了。”
顾潆听着他这些话,心里越发乱了,不过没等她生气,陈砚青也不再逗她,转而问起了方才她和绾姨娘的事情。
顾潆也没瞒着他,把她想让绾姨娘离开徐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闻言,陈砚青眉头微蹙,半晌他才开口道:“你别太为难自己了,若她不愿意离开,或者觉着你藏了私心,你也犯不着求着她离开。”
陈砚青惯是高傲的性子,怎可能愿意看着自己的世子夫人在绾姨娘面前示弱,为了她的事情日日烦心。
毕竟做过一世的夫妻,顾潆哪里能不知道陈砚青骨子里的高傲,可她也没恼,反而是紧紧抓了他的手,笑着道:“世子爷放心,我只是想让她过的好一些,可也并非真的偏执到要因着这个执念被她拿捏。”
听着这话,陈砚青的脸色终于是缓和了一些,想了想,他开口道:“我虽不喜欢她,可她到底当年救过你,所以绾姨娘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就好,我不会插手的。不过,她到底是徐老爷的妾室,卖身契和籍契应该还在徐夫人手中。这件事情,若是你觉着为难,我可以想法子让徐夫人主动送到我手里来。”
顾潆知道依着陈砚青的品性,应该不会插手绾姨娘的事情,可听他愿意帮自己要回绾姨娘的卖身契和籍契,顾潆还是不由一惊。
毕竟,顾潆也知道,这卖身契和籍契的事情,才是最难的。
看她眼中的震惊,陈砚青也没瞒着她,便把那日他安排郎中在徐家大少爷徐云亭的伤口弄了毒药的事情说了出来。若徐家大夫人不想看着儿子隔三差五便经历一次地狱,就该知道顺从的。那个时候,别说卖身契和籍契了,便是要徐家大夫人自己的命,她也得双手送上吧。
顾潆只当那日自己让人狠狠教训徐云亭一番之后,就足够解气了。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原来陈砚青帮自己狠狠教训了徐云亭。想到自己能够被人这样护着,顾潆真的觉着很开心。
她真的很庆幸,这一世她能够选择和陈砚青敞开心扉。若非不是做了这个选择,她和陈砚青或许不会变的比上一世好多少。
这样想着,她喃喃道:“世子爷对潆儿的好,潆儿都会记在心里的。”
因着陈砚青答应顾潆会教她学骑射,接下来的几日里,顾潆每日都会往前院来,跟着陈砚青学射箭。
这事儿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国公府,而比起窦氏闻着这事儿的闷闷不乐,还有陈宝茹闻着这事儿时的震惊和不悦,国公府其他人的反应,倒是平静许多。
信国公看窦氏闷闷不乐的样子,自己倒是笑的很开心,“这有什么可生气的。你瞧瞧砚青自幼那清冷的性子,能对顾氏做到这般地步,身上也有了些活力,这不挺好的。”
“你之前不也和我抱怨儿子的性子太冷了,怎的你现在还不开心了。”
窦氏听着信国公这话:“……”
窦氏是真的不想说一个字,她害怕她一开口,便会被气到一口血吐出来。
大奶奶谢氏和三姑娘陈念初每日还和顾潆往后花园去吃茶聊天,两人自然忍不住打趣顾潆,陈念初更是佯装羡慕嫉妒恨道,“二嫂,二哥对你是真的好呢。就是我们小时候也想让二哥教我们骑射的,可每次二哥都刻意避开,根本不带我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