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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盈缺不自觉便看得入了神,心里一阵咋舌,老天爷对这人还是真是偏爱至极,都恨不得把世间所有美好堆垒到他身上,她都忍不住有些嫉妒了。待麻痒之感传来,她猝不及防惊叫出声,缩起双股,蹭掉了他耳尖沾染的水珠,凉意没入股间,激得她浑身轻颤,终于明白这混蛋究竟为何要如此改造这浴桶。
呵,怕不是把一身制造军械的本事都用到这上头来,她是不是还要夸一夸他挺有才?
“你、你……出来!不可以……”她崩溃地踢蹬两腿,抓他头发,却只得他深深一吻,脚趾蜷得更紧,仿佛踩在心尖上翩翩起舞的倾城舞娘,每一次足背用力弓起,都是一次绝美的舞姿转换,踩得人心猿意马。
“哗啦——”
水花四溅,她又被拖回水中,茫然间,贴在小阿珩上的柔润也变成手指,从最开始骨节分明的食指,到两指骈驾,最后三指齐动,翻江倒海,仿佛深海中主宰风浪的龙王,正咆哮着疯狂而有节奏地将本就不平静的水面推出更加气吞山河的惊涛骇浪。背影投映在白雾朦胧的铜镜之上,水珠落下,时急时缓,像地上那条被扯断的珍珠璎珞。
等一切风平浪静,沈盈缺已虚弱得无力站起,只能死死扒着桶沿,勉强支撑自己不沉到水下,可怜得不行。
萧妄看着心疼,凑上来要抱她,被她没好气地挥手推开,瞪道:“你走开,我再也不搭理你了!”
萧妄高高扬了下剑眉,凝视着她孱弱颤抖的瞳孔,抬指擦去溅到唇瓣上的水珠,指尖残留的花蜜落到口中,他伸舌舔了舔,喟叹:“真甜。”当着她的面,将指尖从唇角那一端,又缓缓擦抹回来。
动作留恋,眼底轻狂。
沈盈缺脸颊烧得更烫,颤抖手指戳他鼻尖,“你真是、真是……”
“我怎么了?”萧妄高高昂起下巴,傲道,“阿珩难道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不喜欢吗?”
沈盈缺一噎,狠狠瞪他一眼,哼声扭过头去。
萧妄哈哈大笑,凑过去,不顾她挣扎,重新将她搂入怀中,垂首轻蹭颈窝,哄诱道:“那阿珩现在可愿告诉我,今天出门都做了什么,为何情绪忽然变得这般低落?”
沈盈缺心头一颤,咬着唇,低低垂下长睫,还在犹豫挣扎。
萧妄轻声叹了口气,将人掰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额头紧密相贴,“阿珩可还记得,我们第一世为何分开?”
“记得……”
“那你可希望那场悲剧再次在我们之间上演?”
“当然不希望!”沈盈缺不假思索道,对上他鼓励的目光,又瑟缩回去,“那你能先跟我保证,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许生气,也不许跟我发火。”
萧妄提了下眉梢,爽快地举起三指,对天发誓:“在听完阿珩的想法之前,我保证不插嘴。”
这话明显在偷换概念。
沈盈缺横他一眼,停顿片刻,还是道:“今天,我去找海粟大师,问了一下关于那朵十二因缘莲的事。他说那花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洛阳……”
“不行!”萧妄厉声呵斥。
沈盈缺难以置信,“你答应过在我把话说完之前,不会打断我的。”
萧妄冷哼,“还用等到说完?你不就是想去洛阳,帮我去找那朵根本都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狗屁莲花?我说不行!洛阳是什么地方?羯人的老巢。连我都不敢说自己去了能全身而退,更何况是你?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快些断了这念头,否则我这就去把那老秃驴的舌子割下来泡酒,看谁以后还敢胡乱挑唆你做这些危险的事。”
说着,他当真从浴桶里站起来,拔腿就要出去。
沈盈缺赶紧抱住他胳膊,将他拖回来,“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完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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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朵莲花可能根本不存在,也知道洛阳如今是怎样的龙潭虎穴,稍有不慎,就可能被羯人抓去泡酒,所以我也不是头脑一热,什么都没准备,就过去送死。但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恰恰正因为是我,才能平安地从洛阳全身而退?”
“呵,你对自己倒是很自信。”萧妄冷笑,搭在桶沿上的手用力捏起,“该不会是要去找你在北夏的老相好拓跋夔,让他帮你开后门吧?”
沈盈缺板起脸,“你要再不好好跟我说话,我们以后也就别再说话了。”
“你……”萧妄气急,瞪视着她的眼,半晌终是败下阵来,气愤地扭过头去,抱臂哼道,“你说吧,我听着,会努力不去想他抱着你啃的模样。”
沈盈缺白眼翻上天,实在不懂,这家伙为什么酸意能这么大,跟炮仗一样,稍微给点火星子,还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火星子,就能炸得天昏地暗,不去坊间酿醋真是屈才了。
“我说我能从洛阳全身而退,不是完全没有根据的。你想,眼下双方正在交战,他们的全部精力都在你身上,根本料不到,会有南朝人在这个节骨眼闯进他们的都城,去找一朵不一定存在的花。所以只要你能在战场上将他们逼得紧,我就越安全,而且你这么厉害,一定能做到的,是不是?”
她殷勤地抱住他胳膊,软软摇晃,仰头巴巴望着,目光崇拜得都能勾出蜜来。
萧妄仍旧梗着脖子,不屑地冷声哼哼,但眼底的笑意的确缓和了不少。
沈盈缺得逞一笑,抱着他继续道:“而且你知道的,咱们跟羯人虽一直冲突不断,但民间的交流却从中止过,尤其是百草堂。北夏那边可有不少姓月的医馆呢。我若是以百草堂医者的身份过去,不但能保自己平安,还能以寻药为由,更加顺理成章地去找那朵莲花,当真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