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
那位四舅母也抽搐着嘴角,脸色难看至极。
——她和吴氏乃是闺中手帕交,关系好到能同穿一条裙子,后来一道嫁进颂家,也是同气连枝,一致对外。
知道吴氏一直把颂惜君当自己亲闺女,想让颂惜君嫁入广陵王府,亲上加亲,她便明里暗里帮着一块挤兑那位都城来的郡主,另一头也是私心想给自己女儿谋个侧妃的位置。
虽说妾室的身份虽低了些,但以她夫君那颂氏旁支的旁支的身份,且还是个庶出,能让女儿嫁进广陵王府,已经是莫大的高攀,她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敢挑三拣四?
是以面对沈盈缺,她就更加没有好话,巴不得下一刻就往她榻上塞个男人,亲自带萧妄去捉奸,还叫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可现在……
“送你一面铜镜自个儿照照,本王的侧妃,你女儿也配?”
这话已经是完全撕破脸了,即便没有明着说出来,也足够把她的脸打得“啪啪”响。
这个竖子,看在颂祈山的面子上,不好叫颂惜君太过下不来台,倒是敢拿她女儿作伐,指桑骂槐,杀鸡儆猴。
四舅母气得面红耳赤,腮帮子都在抖,却又不敢对萧妄怎样,只能强扯起嘴角,微笑收下。
吴氏躲在她身后偷偷打量,还想暗中找机会再挣扎一番,被萧妄一记状似无意的眼刀逮个正着,吓得浑身激灵,瑟瑟矮下脑袋,一声不敢再吭。
其余颂氏亲眷眼观鼻,鼻观心,也都明白了萧妄的态度,乖乖闭嘴做鹌鹑,一句反对的话也无。
于是便有了这几日陆续登门致歉的颂家人。
也有了吴氏这一番近乎卑微的求和姿态。
“少主公对郡主,是真真上了心,宁可在这最需要团结所有力量的紧要关头,开罪颂家,也要为郡主出头。郡主便原谅少主公吧,他也不容易。”
周时予觑着她脸色,小心翼翼地劝。
沈盈缺没有回答,只低头静静摸着那支萧妄送给她的凤凰花金笄。
又过几天,云销雪霁,去往落凤城的行囊准备妥当,颂家该来致歉的人也都来得差不多。
沈盈缺以为不会再有人上门打扰,申时刚过,便让槐序关门闭户,放大家回去好好休息,预备明日一早便出发,岂料竟还有人卡着时间点,跑来寻她说事。
不是别人,正是宁无疾——他们在白石村救下来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