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选,不讲任何道理。
说来还真不可思议。
因着父母旧事,对于男欢女爱之事,他一直讳莫如深。太过深刻的感情就是一把利刃,一瓶毒药,会拖累大好前程,消磨雄心壮志,严重点甚至还会危及生命。若不是这丫头,他大约永远不会相信,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因为一个姑娘,偏执叛逆至斯。
与她冷战的这几天,他也是难得失了眠。
不怕她恨自己,也懒得计较到底谁对谁错,一门心思就在那里担心,怕她因气恼过度,使小性,不肯好好吃饭,饿坏身体。
想着出征后,至少有大半年光景都见不到她的面,他厚着脸皮,特特从席间抽出空暇去寻她。
哪怕被她讥讽,啐骂,也要在离开之前,再抱一抱她。
孰料等待他的,竟是那样一句话……
-“不必做什么侧室,以阿姊之质,合该他萧忌浮明媒正娶,做他真正的广陵王妃。”
呵。
还真是大方。
自己是不是还要给她颁一个宽容贤惠的大奖?
恨恨磨着槽牙,萧妄撑起身,眯眼凝视住她。泛着红光的瞳孔因逆光染上深浓的黑,叫人辨认不清其中的情绪。指尖顺着她脸颊滑下,却透着彻骨的冰寒。
沈盈缺颤了颤牙,下意识偏头要躲。
萧妄却捏住她下巴,强行将她的脸又掰了回来,声音低哑又危险:“阿珩,我若说,我今日宁可当场毒发毙命,也一定要在这里要你,你当如何?”
第068章承诺
沈盈缺惊愕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疯了?这种话也能混说?”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扭动被他禁锢在右手掌心的手腕,眼神示意他松开。
然萧妄的右手却如铁铸铜浇般,根本挣不开,还越来越紧。
“我是不是在混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笑,浅褐色瞳仁在昏暗中幽幽燃起红光,仿佛暗夜里无声绽放的彼岸花,蛊惑人心。布满粗茧的左手顺着她妖娆的身线下滑,搭在她腰封上,体温滚烫。
夜风吹过,携来庭院的花香。一种漂浮着木樨和白珍菊的混合气味,是冷馥的香,又夹杂几分淡淡的清苦,随着面前人越来越重的呼吸,搅得这场冷雨都发了烫。
沈盈缺心口重重跳了下,知道他不是在玩笑,人登时慌了起来,越发用力地扭身挣扎,“你、你……莫要胡来!性命攸关之事,可不能如此儿戏。哪怕不为自己,为了北伐,为了我,你也要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