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明珠橙红的光线照耀下,他身上原本的黑袍不见了,中着一层白色的中衣,就站在那橙色光线的角落,手边放着佩剑,样子仍是那般的威风凛凛,镇定如常,不若凡物。他的存在,让她觉得好像所有的事情,包括先前的天翻地覆,都并未真实的发生过一般,只不过南柯一梦。而今他与她,只需在这般美好的地方,共度余生。
她使劲儿吸了吸鼻子,刚想张口喊他,却见他突地起身走了过来。她半眯着眼,没有吭声,也没有动弹,只是看着他,看着他从“锁爱”护腕里,抽出一把小匕首,蹲下身来瞧着她。
然后,锋利的刀刃割向了他的手腕。
再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流着鲜血的手腕伸向她的嘴巴,咸喊的鲜血顺着她的唇边流了进来。夏初七茫然片刻,脑子“嗡”的一声,激灵灵一炸。
血!
她喉咙一鲠,眼睛瞪大。
“赵十九,你在做什么?”
赵樽半蹲着身子,见她醒来,目光露出一丝惊喜,随即又散了去,板着脸,像是在生气一般,很快收回手,背转了身去。
“总算醒了。”
她再傻也明白了。
原来先前她只是昏迷了过去。
原来她喝得那不是什么温水,而是赵十九血管里的鲜血。是啊,这样的地方哪里来的温水?看着周围数不尽的黄金,再看看所处的糟糕环境,她突地苦笑。
“原来我们没死。”
“是。”
“也没能出去。”
“是。”
他似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举动,将小匕首插入左手的“锁爱”护腕里,撕下衣摆裹住腕上的伤口,什么也没有多说,便抿着唇坐在边上的石墩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这般看我做什么?”
夏初七弯了弯唇,斜着视线,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地上。
不,躺在一块块平整的金砖上。
幻觉,一定是幻觉。
她这般想着,闭了闭眼睛,镇定了一下心神,才启开嘴皮问他,“赵十九,我们在哪里?”
“地底。”
啥?格老子的,还在地底。
她苦笑一声,目光巡视了一遍四周的环境。
“这些黄金都是假的吧?”
赵樽看着她,唇线极冷,“真的。”
“啊”一声,夏初七惊恐万状,想要坐起来,可膝上突地抽痛,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又跌坐了回去。
“死室的机关启动,你与我一样,摔了下来。你的膝盖受了伤,好在不太严重,我替你包扎过了。”
“没事没事。”
夏初七瞧了瞧膝盖上包得极丑的布条,摆了摆手,愉快的看着他,又巡视了一遍两人所处的环境,还有自己身上明显半湿的衣服,不由惊奇了。
“真是神奇,谁能想到在死室的地底下,就是满仓的金银珠宝?啧啧啧,这下发财了。赵十九,这个地方好美……”
赵樽眯眼,脸色冷沉,极是可怕。
“休息一会,少说话。”
“哦。”拢了拢身上的衣衫,她嘴上听话,眼睛却不听话的继续观察环境。发现这个堆砌了无数金银财宝的石室,还有窗子。只不过,窗子外面黑压压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窗口外,有她在梦里感觉到的那种像热气一般的东西扑面过来,比鸳鸯池那里更为浓重。
“闭上眼!”
听得赵樽的低斥,夏初七奇怪了。
满屋都是黄金,人也没有死,他为什么不高兴?难道是因她喝了他的血?想了想,她唇有抽搐一下,吃力地坐起,有气无力地瞄着他。
“赵十九,你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