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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马匹的嘶鸣声伴随着尘土飞舞,将那跟曲寒川想象中几乎一模一样的身影遮住……很快又遮不住。
胤红星……长得像男妖精。
他有一双太过好看的眼睛。
他看过来,深邃,专注,像冬日松林般沉静喑哑,却带着晨钟般杳远的嗡声,那目光会说话,说它只爱一人。
曲寒川放任自己掉进幽深的碧水寒潭中,又为自己乱了的心跳自惭形秽。
如今的曲寒川,还能担得起这样的凝视么?他紧握门框的手越来越僵硬,最后费力的移开泛红的视线、羞愧的将头偏向一边。
胤红星身形一滞。
在他的想象中,小恩人应该从门口便张开手臂,高高的,轻盈的,摔进他怀里,好好的被他接住,整个儿抱起来。香香暖暖。
但没有。
他跟寒川之间还有一条河,胤红星只能等在河岸边,等曲寒川自己蹚过来。于是他也原地不动,笑了笑,很浅很浅,涩声道:“我才走开一会儿,你便醒了。”
真遗憾,他醒来看到的第一人不是自己。
可时间已经过去,无可挽回,那温润如玉的公子此刻已站在门前,和年幼时的小恩人合二为一。
但无论如何,他终于看到他了。
胤红星没有呆太久,他将寒川扶进屋子,嘱咐他要保养身体,说会让平沙留下看护他,等他再好一点就要习武锻炼。吃的用的也一一叮嘱桃良。
“你要去哪儿?”寒川问,将被胤红星握过的手收进锦被下。他低着头,不肯抬起漂亮的眼睛。
胤红星蹲身,许久不出声,寒川这才看他一眼,再次垂头。
这次,他侧了侧头,半遮了脖颈上的伤疤。
胤红星说:“往江南方向几十里地的镇子上发了瘟疫,二师兄要去,现在已经收拾东西了,我也要跟着,马上就要走。”
曲寒川盯着他的手腕,回忆以前他抱自己的感觉,问:“我可以同去吗?”
他自己都知道,当然不被允许,“瘟疫很严重吗?会不会……”
“不会。”胤红星答的果断,道,“二师兄的医术让人安心,他连你、都能救过来……”
曲寒川气息滞了一下,弱弱点头,“也是你……”救得我。
胤红星看他,说:“现在是在落星山,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没人会拘束你,你可以随心一点,后山的风景很漂亮,养好身体,等我回来。”
曲寒川看着他的背影渐远,想着要听他的话,活的潇洒一点,肆意一点。
然后等他回来。
这一等便是三个月,从立秋等到了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