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盛目光灼灼,咄咄逼人。
要说完全无关未免太假。
戚寒野只得稍作妥协:“原先确与表妹有过几封书信往来。”
雍盛闻言直起腰身,追问:“她在哪里?”
戚寒野叹气:“臣不知。”
雍盛冷笑:“你是果真不知,还是明明知晓却被授意缄口?”
戚寒野望着他,目中掠过一丝苦楚:“圣上何必执着?”
“非经吾事,岂知吾执?罢了,问你不如问根木头。”
雍盛面色微寒,赌气似的,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静默中,戚寒野席地坐下,将剑横放在膝头。他不是不知道雍盛放不下什么,他也一遍遍地提醒自己,雍盛在意的从始至终都是谢折衣,并非他戚寒野。而他戚寒野从来就不是谢折衣,他不愿,也变不回谢折衣。
谢折衣永远不会再回到雍盛身边。
不论雍盛接不接受,这都是唯一的不可更改的结局。
而他负他的,他会用一生来偿还。
明明已经死心。
浸泡在泉水中,热意不断往上涌,最后连眼眶都感到热热的。雍盛不得不闭上眼。
可为何还会在看到与她有几分相像的人时,就控制不住去在意?
为何那么想知道她的消息?
究竟要一遍又一遍地确认多少次,才能接受被抛弃的事实?
她不爱你。
不,是她没那么爱你。
她本就是铁石心肠虚情假意的小人。
逐渐昏沉的意识中,他不停地重复着这些诛心之语,直到眼前渐渐地亮起来。
是火把在漆黑的夜里闪烁的微光,迷离中,大片大片的血色铺染了整个天地,焦臭味扑鼻而来。
又是这里,雍盛并不意外,清醒地知晓自己又堕入了这十几年如一日的梦魇。
他想挣脱。但一如既往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