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也越发嫉恨起他那病鬼皇兄。
“你们怎么样?”嘲完雍昼,谢折衣轻抬下颌,俯瞰舟上,“可甘心被人如此小瞧了?”
舟尾掌舵一人率先喊道:“愿为娘娘效犬马驱驰之劳!”
余下桡手亦齐声高呼:“愿为娘娘效犬马驱驰之劳!”
“好!今日本宫便与尔等龙舟夺魁!”
谢折衣转了转手中被红绸包裹的鼓槌,蓄力猛地一敲,只闻“咚”的一声巨响,印花鼓膜跃动不止,鼓声雄浑磅礴,直震得四周水波纹一圈圈荡开,如牡丹花苞渐第盛开。
众人震骇,皇后此击,竟有石破天惊之气概。
得此好鼓手,自然摩拳擦掌,热血沸腾。
争渡楼上正牵肠挂肚的皇帝遥闻鼓声,猝然抬头:“开始了?”
福安回道:“八条龙舟俱已候在江心红线处,估摸着也是时候了。”
正说着,但闻一声嘹亮的冲天号炮。
霎时间,鼓声急催,八条龙舟离弦弓箭一般瞬间飙出十余丈,竿摇水激,棹影斡波,舟行迅疾,势如排山。
两堤呼声雷动,震耳欲聋。
荣安郡王驾的玄武一舟当先,只落后一个龙首的便是赤色朱雀,二舟并肩相争,势均力敌。
百姓们认出那龙首擂鼓衣袂翩跹者就是当今中宫之主,纷纷呐喊助威,“皇后娘娘”声此起彼伏,响遏行云。
雍昼咬牙切齿,万没想到筹划多日,一朝风头全被皇后盖过,心中憋着一口怨气,越发操鼓急进,欲远远甩开那条恼人朱雀。
玄武舟上众亲卫本已使出了吃奶的劲,手臂肌肉块块贲起,运桨如飞,再被加急的鼓点死命一催,不得不倾尽全力,咬牙又往前蹿出半个舟身。
眼看落后,朱雀上众桡手无不急躁,可皇后敲的鼓仍是稳在先前的节奏,颇有不疾不徐不动如山之态。
桡手们只得按捺下冲动,稳住呼吸整齐划一,保存体力。
转眼间已能望见远处标杆,此时朱雀落后将近一个舟身。
旁边玄武龙首忽然往左稍偏。
“糟了!他们想包头!”舵手当即喊道。
一旦落后的龙舟被包头,就再无赶超希望。
也就在这一刻,谢折衣扬眉示意舵手,舵手接到指示发力摇动大桨,朱雀猛地蹿前,同时谢折衣高举鼓槌,狠命落下,鼓点骤然作紧。
“他敢包头,就得有落水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