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温暖回到房间。
老旧木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冬夜的寒气顺着门缝渗进来,让整个房间显得冷清微寒。
她静静坐在床边,看着墙角那盏昏黄的台灯发呆。
墙纸已经泛黄发霉,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泛着暗淡的光,晚饭时不愉快还在温暖心头回闪,温云飞眼中那抹压抑的戾气,让她心里始终不安。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热的红糖水,是刚才赵兰端来的。杯子还冒着袅袅热气,散发出甜腻的香味,却让温暖感到一丝反胃。那些虚伪的关心背后,到底藏着多少算计?
"咚咚——"门被轻轻叩响,温老爷子拄着拐杖走进来。
老人家脚步蹒跚,这些天的老毛病发住院,坐车奔波,再加上今晚的不愉快,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疲惫。
"爷爷,您怎么来了?"温暖连忙起身扶住老人。借着昏暗的灯光,她看到爷爷眼角的皱纹里藏着说不尽的复杂。
温老爷子在凳子上慢慢坐下,那张布满沧桑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和苦涩。
他的手轻轻拍了拍温暖的手背,声音有些发颤:"暖暖,爷爷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温暖低下头,咬了咬唇。
对于温云飞父子的真实意图,爷爷又何尝不知?只是血浓于水,对这一份亲情到底做不到说断就断。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阵酸涩。
"爷爷,"她抬起头,强挤出一个笑容,"您就在这安心养病吧。我和温云飞有不愉快,就不在这继续打扰了。明天寒时从瑞士回来,飞机早上就能到,我想回去陪着他。"
老人家的眉头顿时皱起,眼中满是担忧:"咱们这儿路不好走又偏僻,你一个姑娘家上路,我怎么放得下心。。。。。。"
傅寒时派在温暖身边的保镖,温老爷子也见过,他们还跟着自己和温暖来了大兴村,说是老板吩咐,要片刻不离保护温暖。
只不过昨天早上,温暖寻思第2天就是元旦了,这几天在温云飞家住的也算不错,就给跟来的两个保镖放了两天假,让他们回家和家人团聚。
一开始两个保镖是不肯的,在温暖一再坚持下,保镖们才离开大新村回了S市。
"爷爷,没关系的。"温暖赶紧打断他的话,唇角勾起温柔的弧度,"寒时会派车来接我的,这里虽然偏僻,但进山的路还是很好走的。"
她说这话时语气轻快,似是要缓解老人的担忧。可在温老爷子眼中,却更显出几分心酸。
他叹了口气,目光在简陋的房间里扫了一圈。墙角的水泥地上有些发潮,天花板上的吊灯昏黄发暗,这样的环境,确实不适合温暖久待。
"你先回去吧,"温老爷子拍了拍她的手,声音有些哽咽,"等我这身子好些了,就回李子巷。"
说这话时,老人的眼神有些黯淡。今晚这事后,他何尝不明白,温云飞父子这些天的殷勤是为了什么,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温晓龙那张有些肖似去世老伴温奶奶的脸,让温老爷子有点难舍难断。
只是,到底委屈了他的暖暖啊。
——
第二天清晨,寒风呼啸。
七点五十五。
温暖站在大兴村口,等候傅寒时派来的车,脚下是一条通往山外的泥土路,被昨晚后半夜下的雨冲刷得坑洼不平。
远处的山峦笼罩在浓浓晨雾中,如同一幅水墨画卷。
村口的老槐树,光秃秃的枝桠在风中摇晃,发出微微瘆人的"咯吱"声。几只乌鸦落在树梢,黑色的羽毛在晨光中泛着幽冷光泽。
温暖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早晨的寒气顺着鞋底渗上来,像是无数根细针在扎她的脚心。
她看了看手机,时间刚过八点,司机应该快到了。
就在温暖低头看时间时。
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落叶被踩碎的声响,在寂静的山间村头格外清晰。
温暖下意识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