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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天窗,洒在海洋色的大床上,光柱里有细小的微尘在上下浮动。
靳寒保持着平躺的姿势睁开眼睛,扭头发现裴溪洄不在身边,刚想起来找人,就看到自己睡衣鼓起来一块,解开两个扣子,看到弟弟趴在他胸口熟睡的侧脸。
小狗睡个觉都不老实,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他衣服里来了。
他昨晚没给裴溪洄讲那件事,怕他情绪不稳定听完会失控,但有答应他今早告诉他来龙去脉。
“醒醒,小猪。”他伸手捏住裴溪洄的鼻子。
裴溪洄早醒了一直在装睡,笑嘻嘻地学了两声猪叫。
睁开眼睛,仰头和哥哥对视。两人都不想动,就这样依偎在一起,看着头顶的方寸天空,有飞鸟时不时掠过,偶尔还会衔着树枝站在窗上。
“原来这里是有天窗的,我一直以为没窗户呢。”
“你妈妈说你喜欢有天窗的房子,就装了。”
“嗯?”裴溪洄眼眸亮起,“我妈妈……哥认识她?”
靳寒摇头,“听裴听寺说的。”
他伸手盖住裴溪洄的眼睛,开始讲述三年前的真相,还嘱咐他不管想起什么都要和自己说。
二十多年前,裴溪洄的母亲赛莉在雨林里一株奇特的花卉中提炼出了一种致幻剂。
她成立实验室,研究致幻剂的成分,研究进行到一半时资金链断裂,实验室的负责人为了吸引更多资方介入,放出噱头,说这种药物可以治愈白血病。
“咋能这样说?这不是骗人吗!”
裴溪洄嚷嚷着支棱起脑袋,又被靳寒按回去:“不要激动,保持心绪平和。”
“嗷嗷嗷。”
赛莉知道后和裴溪洄是一样的反应,极力反对,但为时已晚。
消息不胫而走,实验室位置暴露,各个组织机构都派遣雇佣兵来抢夺药物。其中一个就是大K,他还带着个拍档,是他十七岁的儿子,白血病晚期,只剩一个月可活。
裴溪洄渐渐明白什么,“他儿子是不是……”
“对,死了。”
大K炸毁实验室,冲进去抢夺药物。
一片混乱中,赛莉为了自保将致幻剂错手扎进他儿子体内。
大K以为儿子得救,欣喜若狂,背着儿子走了,但他儿子最终因为那支药剂精神失常,又因为在雨林里得不到救治,被痛苦折磨两天,活生生把自己掐死了。
“他把这笔账算到了我妈妈头上。”
裴溪洄声音里满是愤怒。
“可这并不是我妈妈的授意,她也是受害者啊!”
“大K不会听的。”靳寒说。
一个失去儿子的父亲,还是眼睁睁看着儿子惨死的父亲,根本就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他坚持认为是赛莉为了投资放出假消息,还故意将针剂扎进他儿子体内害死他儿子,于是返回实验室杀了赛莉,又在她手机里看到了裴溪洄的百日照,发誓要让他和自己的儿子一样痛苦死去。
之后裴听寺赶回来找大K复仇,和他一起坠下山崖。
裴听寺掉进海里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大K则尸骨无存。
“他没有死对吗?”裴溪洄问。
“裴听寺也对大K的死亡存疑,一直在那片海域周围蹲守,等了十五年,确定他真的死了才敢上岛来找你。”靳寒的话音颤了一下,“两个月后,大K跟来了。”
“他在暗处蛰伏十五年,只等裴听寺和你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