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红薯的大娘给他挑了最大的一个,萧泉撕了油纸掰了一半给他,两人并肩坐在亭下,捧着红薯看雨景。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不怪乎文人墨客极尽纸上风流绘江南一景,”萧泉望着河边柳绿,咂嘴道:“以后我要带我爹娘来此处养老,冬日里连做冬衣的大袄都省了。”
李楼风拿肩膀撞了撞她,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萧泉忍笑道:“你也要来养老?”
“你带我来我便来。”他吃得嘴角黑了一圈,笑起来颇为滑稽。
萧泉掏出手帕替他揩去,“自费车马我就带你。”揩了两下发现揩不掉,已经牢牢扒在皮肤上。
“你家大业大,还养不了我一个小白脸?”
萧泉抬头看他一眼,和那圈黑印较上劲了,把剩下的油纸放在一边,钳住他的下巴开始用力,嘴上也没闲着:“那是自然,我萧家不养闲人。”
她看着檐角滴下来的水滴,心思微转,把手帕一伸接了几滴,果然一下就擦掉了。
“好,干净了!”她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脸道:“这才能叫小白脸。”
李楼风舔了舔嘴角,“你是不是给我擦红了,好疼!”
萧泉冷笑一声,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又给他吹了吹,哄小孩似的:“好了好了,不疼了啊。”
李楼风心满意足地摸了摸嘴角,拉着她朝桥上跑去。
雨似乎停了,但不停也不打紧,落在人身上跟挠痒痒似的。
这条河是这一带的乡亲河,河中饲养了好些锦鲤,河底水草幽幽泛着碧绿的水光,锦鲤在其中摆尾游荡,意趣盎然。
李楼风看着河底白白胖胖的锦鲤很是心动,明知故问道:“你说我要是在这儿把锦鲤钓上来会怎样?”
萧泉失笑,晃了晃被牵着的手,“我的小三爷,真就馋这么一口鱼肉吗?”
他的眉眼被水雾氤氲,在烟波水色里笑眼回望,潋滟的眸光中只映着她一人。
像今后好多年。
“也是,那我们来许愿吧。”他想一出是一出,二话不说开始双手合十。
这愿许得也太随便了,不在庙里不在座上,就对着一群记忆只有七秒钟的鱼尾巴,主打一个心诚则灵。
他睁开眼,见萧泉正盯着自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怎么不许?”他控诉道:“快点,心诚则灵!”
萧泉被催得烦了,无奈地闭眼拢掌,有模有样地学着他许起愿来。
“你许得什么?”一睁开眼李楼风就忙不迭问道。
“说出来就不灵了,你个憨货。”
李楼风挠了挠后脑勺,双手撑在石桥上冲着底下的锦鲤放狠话。
“要是敢不灵,就把你们全烤了吃。”
锦鲤吐着泡泡翻了他一个白眼,虽然它们听不懂人话。
“走,我们到其他地方逛去!”
他风风火火地把萧泉牵住,冲进柳叶掩映的青石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