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纪。”妈妈发现他醒了,平时总是笑意满满的脸上如今布满了泪水,在对上孩子的目光后手忙脚乱地抹点脸上的泪珠。
半泽花的动作过于匆忙,以至于狼狈的越抹越多。
“没事了雅纪,我们很快就会好的,很快就会好的。”她轻轻的拥住了自己的儿子,避开了各种身上的插线和管道,“妈妈在这里,爸爸也在这里,我们这次手术做完了就好了。”
“好了我们就回大阪,我都和你白石阿姨说好了,回去我们又能和藏之介一起玩啦,你不是很想他吗?”
“不要睡,宝贝,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睡,麻醉还没过。”
“别睡,别睡宝贝,奶奶还和我打电话了,说家里工厂的小狗下了崽崽,等你回去看呢。外公也说他种了新的果树,还弄了新品种的草莓……”
他当时当然没有睡,顺利度过了那次手术的恢复期,没有感染,没有恶化,截骨后的骨移植也很成功,医生说他年龄小,随着成长,取骨的右腿也会慢慢恢复,只是会留下长长的疤痕,以后和运动无缘。
怎么会恢复得不好?
毕竟他可是过了几年的残疾人生活,顶着只有半张脸的恐怖模样,又因为骨损伤的侵害,即使右手没有因为恶性病变被截掉,但也失去了大多数功能,在漫长的煎熬中,硬生生靠着唯一完好的左手成了一个左撇子。
直到……直到病魔只是短暂的放过他,直到他死。
死亡是件很奇妙的事,明明心跳已经停止,被医生宣布了脑死亡,但他还是能感觉到母亲崩溃后扑在他身上的重量。
成年人半个身体的重量倒在孩子的身上。
压抑,郁闷,窒息,唯独没有疼痛,因为他已经死了。
但现在不一样。
似乎只是被压得喘不过气。
半泽雅纪睁开沉重的眼皮,在黑暗中看到了近在眼前的浅色脑袋,他的主人睡得四仰八叉,同那个沉重的黄金手腕一起压在他胸口。
而他的左胳膊也被一个圆滚滚的长头发脑袋压着,按那个发色来看……仁王雅治?
他忍不住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梦到重生前的噩梦。
掀开碍事的两个家伙,忍着被压了一晚的麻木与酸痛,半泽雅纪坐起身,看着整个房间里横七竖八躺着的一群人,大脑直接宕机。
这一堆尸体是怎么回事?
还有青学、四天宝寺、比嘉中和六角……他们是去攻打立海大了吗——不对,立海大的正选都在。
脑子杂乱如麻,没等他在惊愕中理清因果,“哗啦”一声,纸门就从外被拉开了。
“嗯?你们在这边啊。”迹部景吾挑起他尾部分岔的眉毛,即使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上面还带有昨天残留的不明液体,他也仍然君临天下。
“半泽你那是什么表情?不会忘了你昨天干的好事了吧?”
他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