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身子好些,因住的离着花园进,叶枣扎挣着也去走走,她本不想死。
可人要是落魄了,就会被欺负。花园里的丫头太监也都敢给她气受。
一个长得实在刻薄的丫头冷笑着说了那么一句一看就是打小养起来的瘦马,专门伺候男人的,却还不得男人喜欢。
叶枣虽然性子柔弱些,可终究是好人家养出来的正经姑娘。
打小学的是针织女红,诗词文字,哪里受得住这话?
也是打这一日起,她病逝沉重起来,再也没有起来出去走过一遭。
本也不至于就丢命,但是经不住日夜琢磨。
她打小对自己这样貌也是有点不自信的。
她虽然美,但却不是时下里人们看着喜欢的美。
她太妖媚了些。所以越发在意自己的言行。可偏其泰为了讨好四贝勒,将她送进府里。
这般被送进来的,便是好人家的姑娘又如何?
那日的丫头看她的眼光以及言语,约莫就是府里上下看她的样子了。
怪道她受尽委屈呢。
估摸着四贝勒爷也是这么想的,她这样的女人不干净。
可她心里委屈痛苦,她哪里学过那些下作的手段,如何伺候男人,哪里该是一个官家女子学的?
她哪里就是瘦马了,那种专门为了被男人玩弄而养大的女孩子
可她说没处说,哭没人看,便就是拼了命说一句委屈,却也求告无门。
人最怕失了活下去的希望,叶枣却渐渐失去了这份希望。
她已经病了半年了,福晋也不再在意她死活。
府医早就不来了,倒是留下一个方子,可惜她并不想继续喝药。
终于在中秋前夕,不甘心不情愿,带着恨意咽了气。
到死也没看见过她名义上的夫君,那位四贝勒爷。
再有了意识的时候,自己已然成了一缕孤魂,而她的身子也已经被占了。
她并不在意,她只是饶有兴趣的观察,看那个占据了她身子的人又如何活下去。
反正,她是活够了。
然后,她便见那人对着红桃的时候柔声细语,私底下却又不一样。
她照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轻声笑:“可怜的叶枣,怎么就这么去了?也罢,我既然接了你的身子,也得好生活下去。可你这脸长得哎,可叫我怎么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