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点同样如此,溯源施法条件苛刻,不但需要修为高深的法师,还要求问事人祖辈的荫蔽——方旗山刚刚翻动的,正是俞家的族谱,做完溯源需要一一祭谢。
俞安乐的情况虽说一时不会危及性命,但正因为非常罕见,谁也说不准下一步会如何,俞老板就这一根独苗苗,爱子心切,四处求不得法子,索性只问一件事,“是不是有人要害俞安乐?”
若是有人要害他,找到这人,俞老板自有法子调教,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力无处使。
方旗山刚解释完,视频那头传来一声轻咳。
是师傅的声音,卫铭学做人的本能一秒上线,“我刚刚随口瞎说,做不得准,还是师叔们问卜结果靠谱,俞老板也能安心。”
方旗山满意地看他一眼,倒是刚刚出声的马师叔带着笑意开口,“卫小友不必谦虚,江山代有才人出,你的本事我们都清楚,谁不羡慕卫修诚有这么个好徒弟。”
卫铭在心里点头,这话说得倒是,有自己这个徒弟,给老头子涨了可多脸。
只还没等他嘚瑟,那头师傅已经发话,“才看几眼就敢下论断,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卫铭:“”这不是跟师兄瞎逼逼两句,谁知道你们在开会。
那头马师叔是打心底里欣赏卫铭,出口转圜,“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都跟我们这些老骨头一样瞻前顾后反倒失了活气,卫小友,你再说说你的看法。”
视频那头气氛轻松起来,多是在说卫铭实在是个好孩子,卫修诚不必苛责之类的话。
卫铭早已习惯这样的氛围,他也确实有点想法,“涉及神魂,一定与术法有关,但他这症状出现得长久,进程又极其缓慢,几乎可以断定,不是天师的术法。”
卫铭没说出口的是,不只是正派天师可以排除,野路子的法门也可以排除,因为天师或者常见通灵者基本都有传承,他们的手段通常要么更直接,要么更隐晦,很少这样磨磨唧唧没完没了的。
虽然没明说,但在座各位显然听懂了他的意思,那位极和善的马师叔更是频频点头,“是有外力干扰俞小老板的神魂,但又没有恶意,这可就难寻真相了。”
俞安乐现在的情况是每到深夜,潜意识主导他的行动,这样很容易让肉丨体陷入险境,对身体健康也大有损害,但这样危险的行为,主魂却无力控制,很奇怪。
卫铭在脑子里搜寻了一番以往遇过的情况,试图找到类似的术法效果,但他毕竟年轻,一时没什么头绪。
卫铭难得起了些好奇心,“各位师叔怎么说?难不成是外来的邪丨术?”
只是话没说完,他自己就先否决了,“应该不是,外来的邪丨术根源也是我道家,只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一代代衍生出去反而更加暴烈邪性,效果不会这么温和。”
“我们刚刚也讨论了一会,若说没有恶意,这倒更像是民间误打误撞的土法子造成的效果。”眼见卫铭没有头绪,马师叔温声说了他们探讨的初步结论。
只是听了这话,方旗山忍不住皱了皱眉,蓦地想起俞安乐的亲生母亲是保姆上位,甚至隐约听说俞夫人在跟俞老板之前,有些不清不楚的事,俞老板压下来才没人探究。
莫不是她私下做了什么,反而弄巧成拙只这没有根据又毁人清誉的话,不好当着各位师叔的面说,他暂时按捺下来。
“从术法效果看不出什么,那就试试从源头解决。小俞先生哪怕身在道观,神魂依旧会受到侵扰,这倒像是冤亲债主,如果真是冤亲债主,那么哪怕是来寻仇讨债,也称不上恶意。”说话的是青禾观的邬师叔。
这邬师叔说话语气平淡,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但卫铭对他很有印象,除了因为他是麻烦精梅修永的师傅,还因为他们青禾观对神魂颇有研究,好几个针对神魂的秘法都十分好用,常常让卫铭眼馋。
只是此时“冤亲债主”一词一出,在座的各位哪怕是卫铭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冤亲债主”其实很好理解,从字面上都能看出,是这讨债的与当事人有因果债,但凡涉及因果便不能通过暴力解决,事情要麻烦的多。
而且如果真是冤亲债主拿了令来讨债,那说明俞安乐上辈子做的事实在是太缺德了,拿了令就是经过天地认可,别说肉体凡胎的修道之人,就是神仙来了都只能劝,谁敢硬碰这样的因果?
众人一时沉默下来,倒是卫铭共情能力不行,情绪抽离得也快,“也说不准,若上辈子真缺了大德,他哪里能投胎成金投胎成俞老板的独苗苗。”
“”
太有道理无法反驳。
“迷雾重重,冤亲债主毕竟少见,如今先考虑是民间土法子,土法子无非是从血脉上入手影响俞小老板,如今先看看迁坟过后的效果再说吧。”如果迁坟毫无用处,那可真就要考虑考虑冤亲债主的可能性了。
一场会议至少对俞老板有了初步交待——没人要害你家金豆子。
至于解决俞安乐的问题,这事一时急不来,散会后各师叔自去休息,只有方旗山端坐半晌,还是没忍住给卫铭发了消息,“卫铭,接下来你跟俞安乐相处得多,看看能不能旁敲侧击,打听打听俞安乐他妈妈是什么情况。”
卫铭一脸问号,“师兄,你确定,我会旁敲侧击这么高级的技能?”
方旗山:“”
急糊涂了,但话不能落地上,“你不会想办法吗?芝麻大点的事,你不行?”!!!
什么不行,这辈子不能不行,这么一番折腾,天边已起了微亮,卫铭看到出门倒水的代芹奶奶,信心大增,“这有什么,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