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杯邀明月,他与隔着数条街之远的张钱碰了碰酒杯。
坐在位上的张钱打了个喷嚏,搓搓鼻子,心想这大冬天打喷嚏实属晦气。他喝了口热好的酒,不知不觉,他喜欢了这煮酒滋味。
沈清文心儿心情不错,喝了几杯酒都不见脸红。张钱觉得沈清文气质有点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他见昕儿杯子已没酒,便殷勤的倒了一杯,昕儿淡淡谢了一身,呡了一小口,她还是喝不来酒。
“沈兄,你说今晚谁能赢?”一身白衣的书生李长安喝了杯酒朝沈清文问了问。
沈清文耸耸肩膀,一脸自己也猜不出的表情。若是今天是两个天井之人打起来,沈清文有信心猜个八成输赢。只可惜,今天是两个成溪宗师的对决。成溪之境,太过深奥,不是他这等天井小辈能看出个输赢的。
李长安沉嗯了一声,他是知道这问题的无趣,但无奈今夜事关逐鹿书院,他毕竟也算半个书院人。若是自家院长被人揍个半死,那他岂不是很难堪。
夜色下,沈清文看着锅中美酒,李长安望着街外,张钱时不时瞟向昕儿,昕儿一直盯着头想事情。
四人神态各不一,随着他们的沉默,这屋下的街道也是冷了下来。时候已到半夜,趴在街道的老狗睁开朦胧双眼,一身披铠甲的男子从它眼里闪过,它吓了一跳。
慌乱见看了看四周,又不见其身影,老狗觉得自己眼花了。又趴下身子,刚准备睡下时,又一身影一闪而过,老狗又醒来,看了看周围,还是没有人,老狗跑开了。
街道上,一身铠甲的齐临镇国公与已有白发的逐鹿院长赵牵挂相向而站,他们仅仅相隔半百,与他两这境界来言,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好久不见啊,老东西。”赵牵挂率先开了口,眼前这老东西比他大上几岁,叫声老东西也不算得罪。
齐临镇国公闻言倒没怎么动气,他冷笑一声,“小东西,想想也有十多年没见了。”
一个老东西,一个小东西。
赵牵挂眯了眯眼,他冷哼一声不与这老东西计较。镇国公这时就显露出一国之公的风范,他很镇定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月色拉长,赵牵挂没有沉住气,先开了口,?“诶,你家小四怎么样,死了没有?”
“没死,倒是你书院的兰书香怎么样,傻了没有?”齐临镇国公很快的反击,很不给赵牵挂面子。
赵牵挂摇了摇头,“你知道昨日的那青衣银发年轻人是谁吗?”
“知道。”齐临镇国公点了点头,赵牵挂神色疑惑,但很快他神色又变得愤怒起来。只听这身穿铠甲的中年人嘲讽一笑,“是你大爷。”
“老东西,你不要太过分,我与你说正事。”赵牵挂咬着牙,若不是这事实在太大,他定是会一飞身给这老东西来上一脚。
镇国公掏了掏耳朵,不见得听进了他的话,这让赵牵挂更加恼羞成怒。他说:“昨日那年轻人是沈府遗孤!是那个已经灭亡了的沈府之人!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齐临镇国公突然悲伤了起来,一张沟壑纵横的脸悲伤到就差流泪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不就是沈府遗孤杀了我国的皇子吗。赵牵挂你是什么意思,故意说起这伤心事,你是要挑起两国战争吗!”
赵牵挂沉默了一下来,镇国公随着他的沉默也不说话。他俩就这么干站着,周围一片寂静。
半夜寒风吹起赵牵挂的衣服。终于,他在万众瞩目下问道:“今晚,能不能不打?”
“可以。”齐临镇国公点了点头。
赵牵挂淡淡一笑,说了声谢,边转过头回去了。
齐临镇国公倒没什么,骂了一句,便也转身走了。
他俩走的很潇洒,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吃瓜群众,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叫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