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说:“答应了就要做到。”
自成自己气自己,气得连脸色都变了。汤圆也吃不下,他干脆闷声不语抬腿就下楼去了。
春莹上来收拾,叹气道:“他是舍不得你远去金都,可是你句句都说要去。你该委婉告诉他,你还会回来的——你瞧他那难受样。”
自成知道阿珩也许这辈子不会回来了。皇长子看她的眼神就不对劲,作为男人他太了解那种氛围。
现在,阿珩又是孟家的长房之女,尊荣无比。孟家若把阿珩作为政治交易推给皇长子,那比顺水推舟还要轻松。在西北,云阿珩尚且困于这复杂的关系中几乎丢了半条命,若到了金都,那就不是困住,而是任人摆布的木偶了。
可自成阻拦不住阿珩远去的脚步,他的权限还远远不够去推翻孟远川的遗言,也无法阻拦皇长子的心思。他唯一能做的只是祈祷,祈祷皇长子若爱慕阿珩,应该将阿珩奉为堂上珠宝,而绝不要私囊把玩。
于是他就来找皇长子,想探探皇长子的口风。
二人对面上了茶,皇长子还略有些疑惑:“小云将军今日怎么得空来了这里?”
自成开口不遮掩:“我家小妹扶灵去京都,我做兄长的,总也放心不下。小妹是个野性子,不懂那些勋贵人家的规矩,去了若是受委屈,或是不如意的话,还要请殿下多费心护佑。”
他像个老母亲一样,说得忧心忡忡。
嘉世大概懂他的意思,宽慰道:“孟家老太太是个极好的人,必不会叫阿珩受委屈。况且,孟兴同她一起去——你知道孟兴对阿珩很好。”
自成又说:“殿下,京都不比这里。阿珩尚未及笄,毕竟是上京。。。”
嘉世淡淡一笑:“你放心,我和卿明也都是她的好朋友。我们会一直照顾她,保准不让人伤她一分一毫。”
怕的就是这,你说的也是这。只要你照顾,不要你说什么朋友的话。
自成以兄长身份自持,问:“殿下,你可对我阿珩有爱慕之心?”
一句话问得嘉世愣住了,他有些心虚。
自成追着问:“殿下,她虽然是孟家的义女,那身份也排在我们云家之后。我是她的兄长,我必要对她一生负责。若殿下有此心思,还望明告,免得我悬心。”
嘉世一向以为自成是个极聪明的人,不似他的父亲云三丰那般耿直。可如今来看,那是没遇上事儿。遇到自己在意的事情,父子俩一个牛德行。
嘉世被逼问,只得心虚回答:“你难道不知我已有王妃?”
自成的语气更加急:“臣要说的重点就是这里。阿珩虽然年纪小,可心高气傲,绝不可能与人为妾。您有了王妃,就不要再动阿珩的心思。臣只愿您把她当做最亲的妹妹护佑!”
“你还给我安排事儿了。”自成言语僭越,嘉世也有点生气,但他尚且顾着自己的面子,没有说出来。牙咬了半晌,嘉世说:“云自成,你话说得过头了。”
自成气呼呼,一点也不想退步:“说过头我也得说,我这个妹妹身世如此凄惨,虽说是两姓之女,可又都不是亲生的。利益错杂间,谁能真正爱护她呢?——我必得找个人真心实意的人才好。殿下说我僭越也好,说我疯了也罢,臣只但愿殿下的一腔好心用对地方。”
嘉世指着自成,脸色都变了:“云自成,我暂且看在阿珩的面子上不再追究今日你言语僭越之事。你说的这些,都没道理!我还能害了她不成!”说罢,拂袖而去,没给自成再发挥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