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说,“我们看见从瓶子摔碎后,里面出来了一只诡异的甲虫,见人就往嘴里钻,吸人血,食内脏,可凶戾了!”
“哦,对了,这甲虫好像还坚硬非常,刀枪不入,真是太可怕了!”
“你知道这鬼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吗?”我问。
那人眉眼之间似乎在冷笑,他看了看我,笑道:“快要死的人,知道那么多作甚么?”
“快要死的人?”我疑惑道,“你是说我们两个吗?”
“你这人倒也有趣,这院子里一共三个活人,不是你们死,难道是我死吗?”
那人呵呵一笑,笑完后,脸色沉下来,“咱们之间没有仇怨,要怪,就怪你们看到了不该看见的东西,江湖规矩,我必须要灭口了。”
“黄泉路上你俩有个伴,也不算太孤单。”
我不屑道,“一个破虫子,有什么好稀罕的,就是凶了点而已,城里玩虫斗狗的瓦肆里多得是!你当个宝贝似的,还灭口,笑死我了!”
那人眼中闪过嘲弄,“你懂个屁!这甲虫可是……”
话说一半,他突然住了嘴,定定的看着我,随即脸上浮现一抹玩味,“套我话?”
我耸耸肩,“你也不是很蠢嘛!”
他没有继续动怒,而是从袖口里滑出一柄匕首,寒光闪闪。
我瞧了一眼他的匕首,“那虫子杀人的时候,可不止我们两个人看见,这道观里的很多乞丐也看见了,就算你杀了我们,你能把所有看见的人都灭口吗?”
“会的,谭卓那个废物虽然不成器,但是他手底下那些城狐社鼠,地痞打手还是挺有用的。你们死了之后,我会把你们尸体藏起来。这道观是那些叫花子在申州城里唯一的落脚之处,过不了多久,他们都会回来。”
“带齐人手,一锅端了,不就一劳永逸了吗?”
“就算有一两个漏网之鱼,这么多乞丐死了都没人过问,谁会在乎几个叫花子嘴里的疯言疯语呢?”
我啧了一声,由衷赞叹道:“够毒,够狠!”
“一般般吧,江湖规矩就是这样。”
我点点头,又问道:“反正都要死了,在死之前,能不能再问一个问题,那甲虫吸了血之后明明凶性更甚,为什么突然自已爆炸了?”
“呵呵……都要死了,好奇心还这么重?”
“不过我这人心善,死之前,让你们知道一些也无妨,”,他的脸上带着自信的松弛感,
“这甲虫可不是你口中街头卖艺人手里的蛐蛐,蝈蝈,此物名叫圣眼螽,其壳坚愈金铁,性凶,以血为食。平日施以药物沉眠,触之血肉则醒,加以特殊方法培育喂养,可集精血于壳眼。”
说着,惋惜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虫尸,“圣眼螽吸血,要用特殊药物引导,降低它的嗜血欲望,才能平稳地喂养它。像这样打碎瓶子,意外暴露在外面,不用药物,直接用血肉刺激唤醒的,暴饮暴食,最后的结果只能撑爆它自已!”
“原来如此,明白了。”我点点头。
“行了!说的够多了,”他面色一冷,手腕一翻,匕首刀刃亮出,“该送你们上路了!”
若妃略微有些紧张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紧紧盯着那人,不着痕迹地微微侧身,将戴着袖箭的那只胳膊转出来,微微垂在腰间。
我拍了拍她,宽慰道:“不要慌。”
“这种货色,不至于。”
那人微微一愣,旋即脸色阴沉下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