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上都带着轻微的摇摇晃晃,今日暖阳刚好充足和煦,宋依韵一个人歪歪扭扭的坐在软垫上,龇牙咧嘴打了个哈欠。
皇上和宸妃洗脑的功力实在是太强了,张口闭口一个劲儿的都是萧璟玉,可见这英王在危难关头挺身而出,终究是个正确的决定。
好歹不像以前那般,没人疼没人爱,皇帝八百年也不过问边关战事。
总算是雨过天晴,有了一些好兆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几日未见的原因,她一想起那人,竟是忍不住的心中发酸,恨不得立刻见到似的。
她手肘轻轻撑着车窗窗棂,铜制的小铃铛随微风而清脆作响。
几日来未尝好生休息,她脆弱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了,着实是折磨人了一些。
“还有多久能到英王府?”她冲帘子外轻声问了一句。
帘外之人稍稍思索片刻,殷勤回道:“就快到了,王妃稍安勿躁!”
胃疼这种事情,疼起来着实是要了命。她只好蜷缩起来身子,认命一般将自己缩成了一小团,苍白干瘦的手紧紧压住那好像要上天入地的胃。
昏昏沉沉间,她记不清何时沉入梦乡的了,萧璟玉一张英挺俊俏的脸好像浮现在自己面前,声音低沉而温柔:“夫人……可还疼着?”
宋依韵鼻尖一酸,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那人,猛地一个激灵。
她醒了。
眼前没有萧璟玉半分影子,只有春雨探进头来的模样。
那人观察着宋依韵的脸色,见她并无异样,放下心来,道:“夫人,您可算回来了,一听说你回来,我立马就来接你了!”
“……王爷还没回来吗?”她神情中是睡糊涂了似的茫然。
“啊?”春雨摸不着头脑的笑了笑,道,“王爷在云南打仗呢,当然还没回来,夫人这是思念的心切了。”
“或许是吧。”
她木然的应了一声,同时显得有些笨拙的下了马车——和平时真的是不大一样,和那些虎虎生风的动作派若两人,好像手脚都有些不太灵便了。
春雨见人有些反常,只好一路小心翼翼的跟着,也不敢多说多问,发现那人的表情始终平淡的有些或许苍白了。
她跟在身后,上前一步,轻声问道:“夫人,可需要奴婢去准备一些膳食?”
宋依韵稍稍顿了一顿,她这胃里还在翻江倒海,哪里有心思去用膳?
摆了摆手,虚弱道:“不必了,热水准备好就行,我胃中不适。”
春雨应了声,立刻转身去烧水,宋依韵自顾自推开了房门,三下五除二卸下一身繁重的行头,钻进了冰凉的被窝。
她整个人都缩成小小的一团,莫名其妙的便涌现出种种心酸委屈。
越是这种时候,人就越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此情此景,更是想念起热乎乎的萧璟玉了。
她不知道眼角的热度是哪里来的,温热划过,宋依韵便是如此昏昏沉沉的一觉睡到了黄昏时。
春雨端来热水时,发现那人又睡了过去,无奈的叹息一声,将温热的汤婆子偷偷塞进她被窝里,增添了一丝温度。
“春雨……?何时了?”她被人惊动,迷迷糊糊的坐直了身子。
那人收拾着宋依韵的衣物,抬眼道:“晨昏定省,夫人猜一猜何时了。”
宋依韵头脑尚且茫然,正在反应,便听到雕花木门砰砰两声闷响。
一个小丫鬟喜道:“夫人,王爷来信了!”
哪里像个病人的样子,她连鞋都来不及穿,直接飞奔下床,春雨拦她都拦不住。
恰巧此时,高氏也听说她从宫中回来,匆匆忙忙赶过来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