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还真是不谙世事的有些过了头,连同一个简简单单的提问都有如此无辜的神色。
宋依韵目光在人白皙的面容上略微停留片刻,忽然就不由自主的把吴匆和她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恍然之间,觉得二人竟然是如此相像。
一样生得好容貌,一样的光彩照人,一样的人生失意或是得志。
或许这世间真的有缘分这种东西的存在吧?在冥冥之中为众生各自的姻缘都签好了红线,让人在这庸庸碌碌之间,竟然还能遇见彼此。
她蓦地又想起来萧璟玉了,那个永远都有心思来调戏她到七荤八素的王爷,骨子里永远都刻着凛凛傲气。
不知这人此刻在做什么?云南又在打仗了吗?
见宋依韵的面色忽然晦明难测,高氏疑惑的歪头看了看她,轻轻开口。
“姐姐?你在想什么?”
“啊?”宋依韵的反射弧绕到了云南,转了一大圈又兜兜转转的回来了,才反应迟钝的干笑道,“这……改剧本的事情,不都是看谁更会异想天开的吗?”
她有些手足无措的搪塞过去,道:“吴匆剧团想要表演的,不就是新颖又大胆的吗?你知道的,我这人,最爱胡思乱想了,哈哈哈!”
一回到英王府,一身疲惫的宋依韵还不等把凳子坐出来热乎劲儿,便见管家颤颤巍巍的手中握着一封信笺,悠悠的送到了流云院门口。
她一口茶还没咽下去,便见春雨从管家那里接了信,小碎步跑过来,呈上:“夫人,这是陛下的邀请函。”
邀请函?陛下?
宋依韵颇有些想原地晕过去的念头了。
看来从云南回来,也没轻巧到哪里去,依旧是脚不沾地的忙碌着。
她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僵硬且不情不愿的将信笺接了过来,随意展开,一目十行的扫了过去。
随即,薄薄的信纸又被她叠了起来,规规矩矩收好,转手交给春雨去了。
高氏见人的面色有些疲惫,纳闷儿道:“信上说了些什么?”
“信上说,让我明日一早进宫一趟,陛下有事情想要问我。多半都是边疆战地的一些事情……”
宋依韵一个头两个大,扭了扭脖子,只听自己称得上年迈的骨头正不满的发出抗议,凄凄惨惨。
她都不敢放大动作了,生怕下一次打咏春拳的时候把自己闪了。
“希望陛下还不知道我被人绑架到瀚云国的事情吧,不然又是多事之秋,不知道又要被污蔑出多少莫须有的罪名来了。”她心中木然的想着。
“既然如此,妹妹就不多打扰了。先行告退,还请姐姐好生休息。”高氏站起身来,浅浅福身作礼,旋即自顾自被一个丫头扶着回去了。
宋依韵此刻已经累的晕头转向,几日的颠簸辗转,她身子骨尚且是松散的,略有些发疼。
然而,空荡荡的肚子又发出不合时宜的惨叫。
“春雨!”
小姑娘精气神儿十足,和人对比截然:“在!”
“满汉全席给我准备好!”她懒洋洋的倒在床上,闭目道,“都端上来,齐了叫我!我躺一会儿,不睡!”
所谓满汉全席,也不过是宋依韵平日里爱吃的几个小菜几个点心罢了。
她答应得信誓旦旦,然而,还没等菜上齐,春雨往里屋一瞟,便看见人睡得鼾声大作,好生酣畅淋漓。
“……”春雨默然,走过去给人脱了鞋袜,盖上被子,心想,“还是留着给夫人当宵夜来的实在。”
宋依韵第一次觉得觉是如此的不够睡,她一睁眼睛就是第二天了,哈欠连天的被春雨揪起来梳洗打扮。
回到了京城,北风是实打实的凛冽刺骨,眼泪横流,她一时间又有些不适应了,连忙将身上的小袄紧了紧,快步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