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韵抬手要去触碰自己的额头,却被萧璟玉拽住了:“宋依韵,你不要动。有什么事情,等回了王府再说。”
宋依韵后知后觉:“王爷,妾身是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直到此时,她才觉得额头好像有点冰冰凉的感觉。
“你别动!”萧璟玉的声音像是才浸过千年古井一般凉津津的,“江仲棠还在王府,你放心,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他随手捡起被宋依韵扔在一边的帷帽,扣在了宋依韵的头上。
宋依韵想摘下帷帽,动一动,就觉得全身都疼,只用手攥住了那颗珠子,便再也动弹不了了。
萧璟玉低头一瞧,那颗用来做坠角的珍珠已经被磕坏了,就连帷帽的绡纱也皱皱巴巴的。
“你别心疼,等你好起来,本王赏你几匣子的珍珠。你愿意做坠角就做坠角,愿意拿去串着玩或者赏人也都随你。你这种作帷帽的绡纱府库里有很多上好的,回头开了府库任你挑选……”
萧璟玉一路上都絮絮叨叨的,像是个唠唠叨叨的老婆婆。宋依韵在他的唠叨中昏昏欲睡,却本能地提醒自己千万不要睡过去,潜意识里,好像一旦沉睡过去,她便再也无法醒过来了。
“王爷……”宋依韵揪住了萧璟玉的衣襟。
她的声音太小了,萧璟玉不得不低下头来,仔细去听她说些什么。
“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妾身……”宋依韵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了,“那车把式有罪……妾身好像把他给杀了……”
凌风国虽然等级森严,但奴才的性命也不是说杀就能杀了的,何况宋依韵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一个侍妾,也就是个高贵一点的奴才罢了。杀了车把式,她还是有点麻烦的。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后面的事情本王会处理好的。”
宋依韵嘴角努力地勾起:“妾身就知道,王爷神通广大……”
萧璟玉有些哭笑不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竟然还在想着拍马屁。
自从夏竹回来说了萧璟玉的吩咐之后,萧宝蛮就很是不开心,她觉得在江仲棠面前丢了面子,一顿午膳吃得没滋没味的。
江仲棠要告辞,萧宝蛮赌气不许,只说自己的脚疼,怎么都不肯让江仲棠走,还把一边碍眼的兰菲云给赶走了。
江仲棠无法,加上又十分宠爱这个小师妹,只得耐着性子陪萧宝蛮赶棋子玩儿。
大半个晌午要过去的时候,流云院里忽然响起了惊叫声。
江仲棠和萧宝蛮对视一眼,两个人双双从贵妃榻上往下挪。江仲棠还没走几步,帘子就被掀开,萧璟玉一脸阴沉,怀里抱着血人一般的宋依韵,盯着江仲棠打量了几眼,道:“你就是江仲棠?”
江仲棠脸色凝重,冲着萧璟玉点头示意,算是行了礼,先就掀开了宋依韵的帷帽。
“哎呀!”萧宝蛮也顾不得自己脚上的伤,一下子冲过来,“小嫂子这是怎么了?”
“别看!”萧璟玉和江仲棠几乎是异口同声。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萧宝蛮看清楚了宋依韵此时的样子,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宋依韵的左脸颊已经被血污给糊住了,额头上也不知道被什么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直到眉骨那里。
萧宝蛮惊恐地捂住了嘴巴,倒退了好几步,直到碰到了贵妃榻,才一下子软了脚。
萧璟玉顾不得去照顾萧宝蛮,只问江仲棠:“本王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管先保住她的性命。这张脸倒是其次的,本王瞧着她的胳膊好像断了,小腿处也有伤,也不知道有没有内伤。这还得江神医来问诊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