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山?”
洪承畴神色一动,瞬即骤变。
他虽是文官出身,却擅军略。闻听塔山来报,当下心中一跳,就想到许多,不由一下子站起来:“快快报来!”
就有塔山来的信使入了厅中,先是一拜,然后奉上书帛一封。
左右侍奉连忙将书信呈上,洪承畴打开来,一目十行,迅速阅读。堂下左右众将官也皆分外紧张的望着洪承畴,见他先是面色一变,眉宇间露出一抹灰气,随后灰气散去,又露出一抹惊色,最后只剩下疑惑。
放下书信,洪承畴沉吟半晌,这才对信使道:“李总兵信上所言可有虚假之处?”
“不曾有半分虚假。”信使正色道。
洪承畴顿了顿:“那。。。那赵壮士果有其人?”
“真有其人。”
“阿济格果然授首?”
“果然授首。”
“八千鞑子斩首近半,投降两千?”
“首级就在城外,降兵就在塔山。”
洪承畴深吸一口气,轰然起身:“众将随我出城一观。”
众将官深表疑惑,但洪承畴不说,他们也不好问,于是各自对视一眼,便随洪承畴一道,出了督师府,各自策马扬鞭,奔城外而走。
此时城门外,许多明军士兵正围城一团,哗然之声不绝于耳。
见洪承畴等人到来,众官兵连忙让开一条路,众人骑在马背上,就看见数十辆大车正一溜子停在那里。
那大车上,一颗颗人头累成小山,以石灰腌制,虽看不清面目,却能看见那头顶一小撮老鼠尾巴!
洪承畴目光猛然一定,一甩马鞭,驰上前,翻身下马,不顾身份,扑到一辆大车前,浑然不觉肮脏,不避气味,一把抓起一颗头颅,细细一看,怔了怔,顿时大笑出声。
“哈哈哈。。。”
他几乎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抚掌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身后众将官这才到了近前,一个个也是翻身下马,各自提起一颗人头,细细一看,惊叹过后,都把目光落在洪承畴身上。
“督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三桂面露惊色:“这数十辆大车,怕不有数千颗人头,这。。。哪里杀了这么多鞑子?!”
洪承畴吐出一口气,只觉头上阴云消散大半,笑指那信使,道:“你来说。”
那信使这才将发生诸般,一一道来。
先听说阿济格率军八千,绕过松山直奔塔山,众人面色一变,如何不知阿济格打算?分明要截断粮道退路,使松山大军成为孤军。
又听忽有一人一骑,以一敌万,于连山垭口处,阵斩阿济格,杀败八千大军,斩首数千,俘虏两千!
“不可能!”
吴三桂大叫一声,喝道:“军国大事,不是儿戏。便是楚霸王复生,也断断不能。若说阵斩阿济格,若盘算妥当,亦并非不能,还不算离谱。却一己之力,杀败万军,硬截炮弹,难道是天兵天将不成?!”
其余众将也皆连连点头,都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