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霜愣得厉害,慢吞吞伸了手接。他还看着温绪之,掌心冰凉了一下,才垂了眸。
是块银佩,光泽漂亮,上面雕着条龙头犬身的动物,正坐着昂首像在长啸。
墨沉霜道:“盘瓠。”
“嗯,是九黎族所信的图腾,希望我说的对。”温绪之略微有点不确定,又道:“今日不是要去押货吗,算是我祝愿平安。”
“谢谢。”墨沉霜收紧五指,道:“温先生哪儿来的这个?”
他看过去,温绪之微笑,道:“昨晚到镇上买的。先前见你发间有银链,腰戴银饰,便妄猜是受九黎族影响。”
他见墨沉霜还怔怔的,就轻声道:“是我想多了?”
“没有,不是,”墨沉霜立刻道,“我现在就戴上。”
他低了低头,忽然将那银佩交到了温绪之手上。温绪之接过来,给他戴到了腰间,就和那一串小银铃铛在一块儿。
“好了。”他稍微退后一步,抬头刚想说些什么,墨沉霜却忽然迈步俯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缩短,他抬起手,就要摸到温绪之的侧脸。
温绪之一惊,稍微后仰了下身。墨沉霜的手停在半空,他只是仔细地看了看温绪之,大概只有片刻的时间,就撤开了距离。
温绪之还在缓神,他就道:“那我走了,温先生。”
他推开院门,温绪之在身后轻轻地咳了一声,道:“记得留神,万事平安。”
“嗯,谢谢温先生。”墨沉霜垂手触到腰间的银佩,那本就明澈的眼眸不知为何就又是一亮,道:“我们说好,你别忘了我啊!”
“咳。。。。。。自是不会忘,”温绪之道,“那么一月后见,墨沉霜。”
他很少这样正经地叫墨沉霜的全名,如今一开口,就让墨沉霜更觉得不行。他迎着朝阳去,回头笑道:“一月后见,温先生。”
那墨色的袍缓缓消失在乡道上,那站在院门口的人还是没有动,脸上的笑也随着少年的远去而缓缓不见。
这日后温绪之恢复了一人的生活,他原以为这是清净,到时才知何为寂静。
少年每日都来时并不觉得,但如今这屋里到处都是墨沉霜的痕迹,温绪之连入书房时也能想起他在阳下忙活出汗的场景。这一想就不受控制,手里的书竟也没看下去,只好转移阵地,到屋外弹琴。
可指尖一触到琴弦时就能想起少年跟只小犬似的蹲身在侧看过来的场景,就忽地乱了音。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仰颈,正见头顶的合欢已初浅地现了颜色。鹿溪镇就在不远处,有孩童的嬉闹声传过来,阳光愈烈,都是属于六月的热闹。
墨沉霜说得不错,尤羽乌卡他们还真来找了趟温绪之,就是为他搭建书房的四人,想约时候带着温先生去蝴蝶泉边。蝴蝶泉位于鹿溪镇北边,在正处玉山山峰下,听闻是绝佳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