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脸颊腾地烧红了起来,捂着脸真想钻进床底,从此再也不见他。
可惜她想的没能成真,高灿很快端着合卺酒来,将一瓢玉做成的斟满酒的瓠瓜杯递到她面前。
压抑着心底深处的颤意,暗哑的嗓音温柔低沉:“喝了这杯合卺酒,你我夫妻一体,生同衾死同穴,永世不离。”
锦瑟面颊滚烫赤热,真想捂住耳朵。
他的手就这样耐心地举着,沉稳坚定,目光灼灼,等她来接。
“我。。。。。。”
锦瑟想拒绝,想告诉他真相,想说他们不可以。
可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说出口。
这样匪夷所思的事,说出来他会信吗?
他只怕会当她在胡言乱语吧?
高灿耐心等了片刻,见她紧盯着那合卺酒却不肯接。
他无声叹了叹,微垂眼,声音闷闷的,杂糅了几分失落:“还是说,夫人如今当了县主,瞧不上我了?”
这又是什么鬼话呢?
她从未看轻过他。
锦瑟看不得他这般失落模样,心中乱成了一团交织的麻线,嗫嚅着唇试图安慰,“你很好,我没有瞧不上你。”
声音很轻,却如同曼妙的韵律,在他心尖轻敲回荡。
高灿微微俯了身,忍下因为悸动而轻颤的声音,唇角止不住划过一抹浅弧,越发压低声线,几乎是气声在祈求:“那夫人还要我等多久?就疼疼我,接了可好?”
玉瓠瓜杯用一根红绳牵住两端,一端在他手里,一端举到她面前。
今夜喝了这合卺酒,将这瓠瓜杯合二为一,预示着夫妻一体,命运与共。
锦瑟心跟着一软,忍着羞意轻轻接住。
高灿眸光一荡,抬手穿过她手臂与她交缠,举杯一饮而尽。
饮罢,一双幽幽眼瞳热烈地注视着她,等着她。
平生所有的耐心,用在她身上,从未敢有怨言。
罢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已不知前路在哪儿。
锦瑟红着脸错开他的目光,缓缓吐出一口气,闭着眼仰头一饮而尽。
高灿眼底闪过喜色,迫不及待将她手中的玉瓠瓜杯收过来,当着她的面将两瓢合上,装进特制的匣子,小心翼翼置于床底。
锦瑟莫名被他这流畅的动作闹得脸热,便要起身。
“带着这东西,不累吗?”
高灿按住她肩膀,扶住她那比脑袋还大的头冠。
谁说不累?
她的脖子已经快要被压断。
“我正要取下的。”
外头还有宾客,高灿却似乎不打算出去,“我帮你。”
方才明扬已经来提醒过一回,他再不走,一会儿大家该笑话了。
锦瑟忍着羞意瞪他,“成何体统?外头还有宾客等你。”
高灿眼皮微动,唇角止不住上扬,乖乖收住手,顺从应道:“好,等我回来。”
这又是什么羞人的话。
锦瑟脸颊红透,不敢再听,低头忙推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