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徐御史春风得意之时,那位失踪已久的大徐大人出现了。
大朝会上,徐青沉再次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徐鉴止。
一身绯袍的徐观,与徐青沉站得并不远。
向来傲然挺拔的徐氏嫡女君,多日未见,竟变得形销骨立,一副死了娘爹夫郎的模样。
徐青沉目不斜视,端端正正出列,向陛下汇报了工坊工作进度。
退朝前,陛下清清脆脆摔了个杯子,咳了三声。
众臣皆有些纳闷。
这些日子以来,陛下每次大朝会,都得摔个杯子,咳上三声。
起初,陛下第一次摔杯子时,她们简直要将魂吓出来了,只觉得下一刻便会有御林军涌进来,然后将她们统统剿杀。
但好在无事发生。
今日再听陛下摔杯子,她们也只是躬身施礼,请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陛下没管她们的关心,只挥手下朝。
下朝后,便回到寝殿,一边批阅奏疏,一边望眼欲穿,不时便要询问殿门外的方直。
“徐御史来了没有?”
“爱卿来了没有?”
自然是没有的。
徐御史今日有别的事。
徐御史今日要陪好友去摆摊。
今日是五月初一,劳动的好日子。
太卜令掐指一算,诸事不宜。
事实上,这些人但凡去太常寺找太卜令帮忙掐算吉凶,若是徐御史在太卜令身侧,太卜令算出来的必是诸事皆宜,尤宜嫁娶。
而若是徐御史不在太卜令身侧,那位陈太卜,则会随机掉落这个凶,那个凶,这个血光之灾,那个天煞开局,实在令人胆战心惊。
譬如今天,太卜令冷冷望着御史台的方向,给出了诸事不宜的定论。
问询者也不敢问太卜令怎么不烧龟壳,也不丢卜卦石……总之,多听,少问。
惠风和畅,烈日炎炎的五月。
瓜果飘香。
城郊绿苑前支着一个大大的摊棚,两个带着草帽的女人坐在摊位后面,守着一堆桃子、李子、杏子、梨子。
下了值幽幽跟过来的太卜令站在其中一个女人身后,很没有存在感地切香瓜。
脆脆的小香瓜块块,徐青沉撩开草帽,张开嘴,一口一个。
被士族女君这样服侍的寒门子,怕是天上地下只有她徐青沉一个。
香瓜只有五颗,是摊主自用款,想买也行,得加钱。
赵胥入园前,友情买了一颗,荷包瘪了一半。
徐青沉告诉她,这摊位童叟无欺,但赵蓝山不是童不是叟,是个小青年,所以被欺负别吱声。
赵胥没吱声,抱着小香瓜入了绿苑。
人头攒动,车水马龙,香风弥漫的绿苑正门。
徐青沉悠闲摇蒲扇,商英一身灰白布袍,在给瓜果洒水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