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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杏儿又过来一趟,给我送“五净四驱三拜”的家什。
我觉得特不好意思。
一天之内,折腾杏儿三回,我瞅她的腿,好像都被我溜细了。
等到傍天黑,白小跳也离开,就只剩下我老哥一个。
我遵着规矩,对棺木拜了拜,而后小心仔细的擦拭棺木。
简易灯泡照耀下,那薄薄的柳木棺材,便显得愈发寒酸。
这棺木明显是没花几个钱的,估摸着,八成是好心的左邻右舍,凑钱帮买的。
唉——她那个败家的老爷们啊!
自打离了婚,真就对楚老师不管不顾的。
我就想不明白,挺大个老爷们,咋会这么绝情呢?
……
擦拭过棺木,在四周洒了些清水,我便依靠在棺木一端坐了下来,打算修炼宁心静神术。
刚要闭上眼睛,突然间听到院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小跑声。
那声音很轻,却很杂乱,并不是节奏分明、带着韵律。
等那人出现在我面前,我才知道,为啥会听到那样的脚步声了。
这是个小女孩儿,瞅着有六七岁的模样。
头上扎着两根羊角辫儿,辫根处,随意的扎着两个红头绳。
她的小脸蛋脏兮兮的,好像几天没有洗过脸;一双眸子却是黑白分明,透出纯真无邪的气息。
肩膀上,斜挎着一个军绿色书包;蓝白相间的碎花格子衫上,却破开一道巴掌大小的口子。
脚下踩着一双千层底儿(手工布鞋),左脚上的那只,鞋底和鞋面分离,如同张着一张大嘴。
不知为啥,一瞅见这小女孩儿,我心里莫名一阵心疼。
我心说,她是没爹没娘的孩子怎么着?
咋穿的这么破烂?
冷不丁这么一瞅,她就跟个小要饭似的。
进了院门,这小姑娘却不看我,怔怔的盯着棺木方向。
愣了片刻后,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路小跑,向着棺木便扑了过去。
“妈妈,妈妈——你别丢下我呀!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