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喜欢若儿多一些,还是喜欢那个丫鬟多一些?”顾若儿双眼犀利,算准了药效差不多要开始了。那酒里可是搀了迷药,不仅能知人的真心话,哪怕是要那颗心,也能掏了出来。
风战修微眯起眼眸,扬起唇角,头一低,靠在她的肩头。
“当然是你了。”他喃喃说着,眼底忽然森森然。
暗房内,明珠被关了整整三天三夜。这三日内,她没有吃上半点食物也没有喝上一口水。又饿又渴,而且又冷。额头的伤口还很疼,恐怕是失血的原因,她觉得头晕无力。
索性的是容嬷嬷除了第一天晚上来打了她一顿,就没有再来打她。
这真是稀奇。
此刻,明珠靠着墙壁坐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
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关上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在这里直接死掉。但是能够熬下去,她就坚决不会放弃。明珠抬头望去,上方的墙壁上镂了一方小孔,阳光便射入一道光芒。
“天气……很好……”明珠动了动干涩的唇,艰涩地说道。
暗房外突然响起脚步声,随后是钥匙插入锁眼,只听得“喀嚓——”一声,门被人徐徐打开了。
明珠眯起眼眸望去,阳光中有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等到两人走近了些,她心里忽然平静一片,抬头望向她们,扯起一抹笑,轻声说道,“好久不见,又要麻烦你们送我回房了。”
“明珠……”冬梅见她还在笑,困惑地喊道。
冬竹之前因为害怕而将事情全盘脱出,她心里愧疚。连忙弯下身子,将明珠从地上扶了起来。她低下头,哽咽地说道,“明珠,对不起,对不起。那天是我开的口,我……”
“不关你的事,你说的不过是实话罢了。我现在只想喝水吃饭,如果可以再让我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睡上一觉。”明珠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她说着说着就闭了起来。
冬竹点头道,“都已经替你准备好了,你小心些。”
两人又是扶着明珠走出暗房,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明珠微微睁开眼。她已有许多天没有接触过阳光,此刻她心里莫得庆幸。庆幸自己还能见到阳光,她不能太贪心,这已是快乐的事情。
三人的身影慢慢走过转角,顾若儿与容嬷嬷两人这才从另一头闪身显现。
“容嬷嬷,你说得办法确实可行。”顾若儿满意地说道,眼中自有阴谋酝酿。
容嬷嬷低头笑道,“老身只是替夫人解决麻烦事而已。夫人,王爷还等着您呢!该走了!”
明珠恢复得很快,不过几天,她又活蹦乱跳精力十足。她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愈挫愈勇。天未亮,她就醒来。刚要穿衣,卧房的门被敲了几下,冬竹清亮的女声透过门扉传来,“明珠,你醒了吗?”
“我醒了,你进来吧。”明珠说道。
下一秒,冬竹推门而入。
她手里揣着一个小瓶子,进屋后立刻关了门。走到床沿坐下,她将小瓶子打开,瓶子内是一点绿绿的软膏。她小声地说道,“这是我偷偷从夫人那儿拿来的,据说这个软膏可管用了。擦在你背上,那些疤就会没了。”
“冬竹,谢谢你。”明珠知道她本性纯善,是个好女孩儿。应该是为了先前的事儿,所以一直记着要弥补。她伸手握住了冬竹的手,明媚了双眸,“真得谢谢你。”
冬竹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道,“你这么见外做什么。”
“哎!那我就不客气了,还要麻烦你给我上药。”明珠不打算拒绝,反趴在床塌上,将裘衣褪至腰间。
冬竹原是笑容满面,可视线一瞧见她光洁细滑的美背一下子闷住了。
这、这怎么可能?前些日子还留了好多疤呢!怎么没了?
明珠耐心地等待,却也等不到她有所动作。她扭头望向冬竹,狐疑地问道,“怎么了?”
“没、没了……”冬竹急忙揉揉眼睛,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明珠听见她这么说,更是狐疑了,“什么没了?”顺着冬竹的目光,她尽可能地望向自己的后背,可怎么也望不出个所以然,又是问道,“我的背怎么了?”
“那些疤痕全都没了。”冬竹摸了摸她光滑的肌肤,惊奇不已。
明珠有些微傻,“没了?”
难道是她痊愈能力太强了?没有可能啊!可是为什么没了?
“咚咚咚——”一阵粗猛地敲门声,容嬷嬷站在卧房外厉声喝道,“快点起来!这都什么时辰了!今日府里进了新的绸缎,夫人要做几件新衣裳,你快去取了回来!记得要选些好的,我早就与云管事知会过了。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我马上就去!”明珠应道。
烟云楼的前院,明珠急步奔出楼去。
“快去快回,若是再磨蹭,或者耍心眼,这回就不是关暗房那么简单了!”容嬷嬷瞧见了她,又是开口训斥道。
明珠点点头,默不作声。
等到出了烟云楼,容嬷嬷凶狠的目光不再可能投距于她,明珠耷拉下肩膀,舒了口气。前往绣阁的路上,她不时地环望,希望能够再次与夏儿偶遇。虽然她知道这份希望可能太过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