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周夫人?”闻姝合上账簿。
月露说:“周羡青周大人的母亲。”
竟是周羡青的母亲,闻姝还是年初王府设宴时见过,她瞧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能待客,才道:“请到花厅,不可怠慢。”
周羡青的父亲在官场上建树不多,到如今也才是七品的御史台主簿,可以说在定都是毫不起眼的小官,但周家待沈翊有葬母之恩,因而王府设宴也请了周家。
闻姝到花厅时,周夫人忙拘谨的起身行礼,闻姝笑着扶起她:“周夫人不必多礼,快坐。”
周大人官职低微,周夫人也不像定都贵妇,只作寻常妇人打扮,穿着的青色褙子半新不旧,看着比同龄人苍老不少,发髻上只别着一支银簪。
“娘娘,今日老妇冒昧打扰了。”周夫人看着王府处处气派,有些忐忑,她本不想上门,也是犹豫了许久才来。
闻姝从丫鬟手中接过茶盏,递到周夫人手边,温柔笑道:“夫人不必拘谨,从前周家待王爷有大恩,如今小周大人又在王爷麾下做事,咱们合该常来常往。”
“劳娘娘玉手。”周夫人见闻姝这般温和,悄悄地松了口气,接过茶盏。
闻姝见她喝了一口茶,才不紧不慢地问:“夫人到访,可是家中有了难事?”
周夫人放下茶盏,说:“也不算难事,是老妇那不听话的儿子。”
“小周大人青年俊杰,年纪轻轻就入朝为官,能有什么事劳夫人忧心?”闻姝也好奇了,周大人没纳妾,周夫人只生了周羡青这么一个儿子,这样和睦的家族,应当无需发愁才是。
周夫人犹豫了片刻,说:“也不怕王妃笑话,他老大不小了,老妇想着给他寻摸一门亲事,可他如何也不肯,老妇发愁,知道他最听王爷的话,想请王爷帮忙说说他。”
闻姝了然,原来是为着周羡青的婚事,说起来,周羡青比沈翊还年长一岁,早该成亲了。
周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周夫人想必也盼着抱孙儿,着急也是情理之中。
闻姝问:“小周大人可是有了心仪的女子?”
“就是这难办呢,他说有心仪的女子,我说上门提亲,可他却不肯告诉家中那心仪的女子是谁。”周夫人去年就想给周羡青寻摸亲事了,虽说周家门楣不高,可周羡青高中探花,还是有不少好亲事递了想结亲的意思,但周羡青一个都不要。
周羡青竟有心仪的女子?闻姝可从未听说过,既然有心仪的女子,为何又不愿上门提亲呢?
周夫人开了口,后边也就不拘束了,“也不晓得王爷可知他心仪谁家姑娘,不管是谁,只要他乐意,那姑娘乐意,我们是绝不会阻拦的。”
闻姝说:“我倒不曾听说,周夫人莫急,待王爷回来我向王爷打听打听,如今小周大人前途似锦,兴许他是想等再往上升一升,风风光光迎娶那姑娘。”
周家门楣不高,难道周羡青是心仪哪家高门贵女?怕自己高攀不上,这才不好意思张口。
“理是这个理,可他也不小了,老妇看着别人家的的孙儿,心里也想得紧。”周羡青是周家独苗,自然盼着他早日开枝散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