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阮星澜安抚好的阮江月这一晚也做了梦。
不过梦到的是她和阮星澜在京城以及定州府数次一起饮酒,谈天。
梦里自然是甜蜜温馨的,让人舍不得醒来。
然而习惯了每日固定时辰起身,时间一到阮江月还是睁开了眼睛。
院外传来士兵巡逻的脚步声,再过一刻钟就要卯时了,而这一刻钟,是阮江月梳洗更衣的时间。
整理好自己便要前去巡营。
数年军旅生活如一日,她早已经习惯,今日却有些愣愣地躺在床榻上,盯着青灰色的床帐顶发了会儿呆。
紧绷又规律的生活时日太久。
昨夜与阮星澜太过亲昵,今日竟难得有些倦怠起来……是了,癸水的日子要到了。
每逢癸水,好像的确会很疲倦。
阮江月缓缓舒了口气,撑着床板坐起身来,穿衣穿鞋。
李云泽比她起的早一会儿,已经吩咐人送了水来放在门外。
阮江月自己把水拎进来倒进盆里,有热气朝上冲击着面门,惹得她深吸了两口热气,很是舒适。
其实李云泽照看她的生活一开始很粗糙,送来的水基本都是凉的。
阮江月不在意这些细节,随手也便用了。
不过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了热水,每日都是。
阮江月一边洗脸一边想,怕不是阮星澜提醒——毕竟李云泽可不是那么细致的人……或许他对姑姑是细致的吧。
对自己,大约将她当成半个男人,不觉得需要细致?
阮江月心里胡思乱想着,很快洗漱好,换上保暖的棉衣,戴上软皮护腕和护手,披上内衬毛皮的鹰纹大披风。
出门之前,她忽然想起昨日喉咙是有些干的,今早倒是好了一些。
是了,昨晚的梨水!
怪不得他让她喝梨水,怕不是昨日就注意到她那细微的不舒服,所以专门让人煮了带回来的。
左侧厢房传来吱呀一声。
阮江月将自己的门也打开,便与出了房门的阮星澜四目相对。
阮江月睡得好、心情好,神清气爽地朝着阮星澜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来。
阮星澜也回她一个温暖的微笑,眼眸深处却划过一抹隐匿的晦黯。
昨夜的梦太过离奇,且后劲很大。
他早醒一个时辰,脑海之中都是梦中那凌乱癫狂的暧昧场面,打坐静气许久到现在才算勉强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