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今日此举给城中百姓吃了一颗定心丸,接连两日,郎中为百姓诊治之时,百姓们都极其配合,倒也算是个好消息。
坏消息却是,重病患者多为老或幼,老人还好说些,只是那不足十岁的稚童哭喊着不与娘亲分开,妇人也各各哭啼着说不怕传染,守在自己孩子身边便好。
可且不说城郊的简易房数量不够,多一个人被传染,便多一份的危险。
“姐姐,可真是气死人了!”
雪儿从外面小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药方,面色不好。
“我按照姐姐你写的药方去药房抓药,可那群庸医竟然敢对你指手画脚,说什么你的方子药性太烈,对身子有损,还把药方夺了去,擅自改了几味药!”
雪儿把药方放在苏亦宁的手边,苏亦宁瞥了一眼,见那些人把药性烈的都换成了性温且补身的药材。
苏亦宁无奈片刻,抬手按了按有些发涨的眉心。
“我重新给你写,按照我写的去抓药,若是还有人敢来碍事,你直接让护城军判他们一个不尊皇命的罪名。”
人都快死了,还用什么温阳补气的药材?一个个的脑子是不是都进了水?
“是,姐姐。”
雪儿长叹了口气,看着苏亦宁面露疲色一阵心疼。
——北境军中。
今日大雪。
宋景琛面色晦暗不明,一人站在草原,一身玄色衣袍外披着一件白色狐裘,仓栩站在十米快外的地方抱着剑守着,站得笔直。
宋景琛伸手,雪花落在手心中片刻便消失无影,他眸光晦暗一瞬。
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怎么?这么担心她,你怎么不去陪着她?”
伽翼似笑非笑的从后面走过来。
她身子底子好,哪怕受了那般折磨,前前后后不过半个月也差不多好全了。
“军营中在烧烤,你怎么不去?”
宋景琛仍旧面无表情:“不饿。”
伽翼挑眉,干脆直接大步流星的上前去,不由分说的把手中的肉串塞在他手中。
赶在宋景琛扔掉之前,伽翼率先开口:“宋景琛,你自作多情了,这次我是真想清楚了,日后我绝对不会再纠缠于你,怎么说我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若是再连强扭的话不甜这种道理都不明白的话,我真就白死一次了。”
宋景琛漠然抬眼:“你能这么想,最好。”
伽翼挑眉,目光从他身上离开,缓缓看向远方。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飞雪,白茫茫一片,天地旷阔,好似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脑海中莫名浮现,当年她不过不足十岁之时误闯暗市,险些被乱箭射伤之时,被宋景琛救下的情景。
后来,她便心甘情愿的跟在了他身边这么多年。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伽翼眸光暗淡一瞬,忽地自嘲般的勾了勾嘴角:“你知道霍辞将我关起来,我以为要死了的时候,想到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