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她离开西洲前,曾与名叫郁南星的官宦女交好,后来这个人嫁去了将门。”
听到郁南星这个名字,燕羽衣愣住,怕自己听错:“什么。”
“郁南星,你的母亲。”萧骋答得很缓慢,一字一句。
燕羽衣没想到自己竟在萧骋口中听到母亲的大名。
他对母亲的印象只有幼年那零碎的记忆,而其中,大多都是她在哭,往往他想安慰她时,都会被父亲带走,直接塞进军营,一待就是大半年。
“其实父皇对母后很不错,即使知晓她有西洲背景,甚至有窃取机密的风险,也并未戳穿她将她留在宫里,封作皇后,抚养我与皇兄。”
但宠爱一个女人,和愿意与她生儿育女是两种概念。
“外界皆传,是皇兄夺了本该属于我的皇位。但其实我根本不具备继承江山的资格,甚至我能活着,也都是母后用尽心血抵抗的结果。为了我的安全,她选择与西洲切断联系。”
“小羽,不光是你想脱离将军府。我也是。”
“大宸皇宫戒备森严,可方家派出劫持我的人,还是从中宫得手,将我秘密押往西洲。若无皇帝的默许,他们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得手。”
当月,宫里传出消息,皇后之子萧骋高热不退。聪妙皇后病倒,帝后感情甚笃,皇帝决定休朝半月,悉心陪伴皇后与皇子。
方怡晴病倒是真,她面对皇帝的质问,选择以死换取儿子的生路,并且将此威胁西洲。
因为他们再也培养不出一个皇后,只有她活着,才有可能在未来以任何形式入侵大宸。
事与愿违,这恰恰激怒了方家掌事人,也就是方怡晴与方培谨共同的父亲。
“裴谵确实不是个好名字,他们这么称呼,只是为了羞辱而已。”萧骋轻描淡写,忽略了当年的细节。
燕羽衣完全被这个自己从来都没听说过的前尘往事所震撼。
他本就身处洲楚权势最中央,即便是上一代的恩怨,他成为将军府的核心,也不该完全不知晓此事。
但事关大宸皇室,秘密被藏得这样好,也在情理之中。
可……可为什么还有母亲的名字出现在这里。
而萧骋调查折露集呢,是方家震怒,所以选择方怡晴的孩子用以泄愤?所以将他塞进折露集里羞辱?!
“萧骋!”燕羽衣猛地起身,顿时血气翻涌,眼前黑一阵白一阵,强忍着眩晕,抓住萧骋的衣襟,长发倾泻,掩盖住他们视野可见的光。
“你,你来西洲是为了报仇?”
“是为了侵略。”萧骋摸一摸燕羽衣的脸,吐出几个字。
燕羽衣的手又骤然松懈,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他。
这也是他第一次与萧骋如此面对面地坦诚,或许其中掺杂着真真假假,但燕羽衣愿意相信这个故事,人的眼睛是无法欺骗任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