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男朋友很坦诚地告诉她,半年前他家里已经给他安排好了亲事,所以他其实已经和那个姑娘谈了半年的远程恋爱。这半年来,他一直在脚踏两条船。他还告诉邹雅丽,说他仍然爱她,但是他真的没办法养活她,还请邹雅丽原谅他。
邹雅丽最终没能留住初恋男友,在杭城的小出租房里哭了三天。
哭完后第四天,就找了个新的男朋友。
新男友自称家里背景无敌,跟邹雅丽打包票说工作这种事情,他家里随随便便就能安排。
邹雅丽信了他的邪,跟他睡了一个星期后,忽然听人说这货他家里就是个开小超市的,他爸是个老赌棍,他妈是赌棍的媳妇儿,所以就算以后真嫁过去,日子也不见得能过得好。
邹雅丽私底下偷偷调查了一下,确认自己的第二任只是吹牛逼了,立马就穿上裤子甩了他。
到了这一步,邹雅丽就对男女之间的事情,不那么十分认真严肃了。
她开始积极转变念头,觉得人生在世,还是本本分分过日子比较好。最好就是毕业之后,能找个稳定的单位,混一辈子也好,老老实实工作一辈子也行,反正总该让爸妈脸上有点光。至于结婚的问题,想来以自己的外形条件,找个踏实的男人,应该还是不难的。
有了这种想法,邹雅丽还特地去买了国考和省考的参考书,打算一边实习,一边备战。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还没等到考试的报名时间,却先等来了秦建业。
国庆节跟安靖回东瓯市的那天,秦建业请她和安靖吃了顿晚饭,晚饭之后安靖马上回了房间,而秦建业却敲开了她的房门。后面所以发生的,反正就是一个膨胀到无视家庭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小女孩之间,水到渠成的一些内容。
秦建业告诉她,螺山镇可能很快就会撤镇改街道,最不济,也应该是从螺山镇改成“螺山经济开发区”,总之用不了几个月,镇里马上就会进行人员改组。到时候他会管编办多要几个编制,想来市里也不可能不给。
然后后面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
秦建业甚至跟她讨论起了操作的细节——
先放出几个事业编制的招考名额,招一个内勤。
招考要求分几点。第一,必须是应届毕业生,这样就帮邹雅丽刷掉了不止一半的竞争对手。第二,要求必须是文秘、新闻或者中文专业本科,这样既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同时又帮邹雅丽再次刷掉一部分对手。第三,要求政治面貌必须是党员。邹雅丽在大学里很乖,所以等今年实习期一过,就能稳稳地把预备党员的身份转正。这一条,至少又能干倒好多一片人。而要不是看在邹雅丽英语六级没过,秦建业说其实还能再多加好些限制条件。除了不能光明正大地要求招女性外,其他方面,完全可以按照邹雅丽的模版,蹭蹭把报考人员剔除掉。
这样一来,在笔试之前,全市有资格报名的人,就已经少了一大堆。
而在审核报名资格的时候,秦建业完全还可以利用审核的权力,先把一部分看样子就知道水平比较高的报考者挡在外面,操作上也很简单,只要回函说报名资料有误或者干脆回复报名审核未通过,对方便会被拦在门外。反正是镇里头自主招收的事业编制人员,区里就算知道有什么猫腻,这时候肯定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谁家还没干过几回类似的事情?
如是这般一个萝卜一个坑地挖出来,邹雅丽这颗萝卜还没到考试,半只脚就已经踏进了体制内。
等笔试成绩出来,只要不是发挥得特别烂,她基本也就进面试了。
而如果她进了面试,后面的事情,还需要担心吗?
被男人骗了两次的邹雅丽觉得,秦建业这次应该不是说谎。
堂堂一个国家干部,犯不着冒着被她举报的风险,跟她许下这样的承诺。
所以邹雅丽睡秦建业,睡得心安理得。
她不求什么,她只是想要过得轻松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