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没完全升起的时候,东瓯市市区一片朦胧,冬季早晨薄薄的雾气,让秦风在即便没有交警的情况下,也不得不把车子开得死慢。苏糖坐在副驾驶座旁,悠然地吃着早饭,这种大白天坐车外出的待遇,她早就想试试看,只可惜王艳梅和秦建国永远只在下午驾车外出,所以直到今天,苏糖才总算过了一把有钱人早起自驾行的瘾。
“地上都湿乎乎的,你们怎么打球啊?”苏糖喝着温热的牛奶,随口问秦风道。
今天苏糖穿得很严实,浑身上下能遮住的地方全都遮住了,只是最近这段时间新买的衣服实在是一分钱一分货,保暖之余还有贴身塑型的作用,相比平时多穿了两件,反倒更加突出她的身材,照样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秦风眼神很贼地从苏糖的胸前扫过,无意识地做了个舔嘴唇的动作,淡淡回答道:“天气预报说今天大晴天。”
“天气预报的话你也信?幼稚不幼稚?”苏糖果断用她正处在青春叛逆末期的思维反驳道。
秦风满脸从容地耍贱道:“我幼稚,我还小,大姐姐,我要吃奶(nie)奶(n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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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糖听得一笑,一只手拿着牛奶瓶,嘴里咬着吸管,另一只手想都不想就抬起来,重重地在秦风脑袋上按了一下。秦风猝不及防,车子在路上来了个s形走位,差点开到墙上去。
好在早上路况不错,秦风有惊无险地稳住车子。转头看看苏糖,见她脸色煞白的模样。满肚子的火气顿时没了,唯有无奈道:“大姐。咱们能不能别老玩这种殉情的游戏?”
苏糖嘟了嘟嘴。
秦风叹了口气。
都说年龄大的男人养女人就像养女儿,可到了他这儿——秦风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照顾宠物,任由苏糖怎么乱来,就是没办法骂出口。
车子继续前行,很快就来到了湖滨路。
秦风倒不是来接袁帅的,只不过袁帅刚巧把地点约在了离他家很近的湖滨体育馆。
对于秦风和苏糖来说,湖滨体育馆应该是一处非常熟悉的地方。东瓯市的老城的文体基础设施建设极其薄弱,以秦风所住的城西这一片来说,2000年之前。一直就只有这一处可用于举办综合性体育比赛的场馆。秦风从小学到高中,每一年学校都会租用这里的场地办校运动会。
没一会儿,车子就到了体育馆门前。
秦风像这年头绝大多数司机一样不讲公德,直接把车停在了人行道上。
苏糖披上外套从车里下来,看着体育馆入口处那两扇小得可怜的铁板门,轻声叹道:“我都没从这里进去过。”
“你以前没参加过比赛吗?”秦风问道。
“没有。”苏糖摇了摇头,“我都是在看台上看别人的。”
秦风听苏糖这么说,忽然间恍然意识到——好像自己也是当了整整12年的观众。
体育馆的铁门旁开着一扇小门,秦风和苏糖从门里进去。马上就被一个大概60来岁的大爷喊住,每人2块钱交了门票钱,这才得以体验一下“运动员”的感觉。
走进场馆,仿佛盆地的体育场比外头更加雾气蒸腾。
秦风抬眼四望。愣是没瞧见半个锻炼的人影。
不过想想也是,大冷的冬天,又是这种年久失修的体育馆。谁会大清早特地跑来遭这种罪?
正想着,不远处却传来了篮球砸篮板的声音。
秦风和苏糖循声望去。只见飘渺的雾气中,一个硕大的块头。正动作相当蹩脚地在玩着球。
“我去,你来这么早?”秦风大喊道,然后慢慢走近,发现果然是袁帅。
袁帅拿住了球,走到秦风和苏糖跟前,不敢直视越发显得漂亮的苏糖,笑着对秦风道:“我刚到没一会儿,你们走路过来的啊?”
“开车。”秦风道,“停在门口了。”
袁帅笑道:“哪天被交警抓了,我看你怎么哭。”
秦风玩笑道:“被交警抓有什么好哭的,顶多就是罚款,爷有钱,不怕。”
苏糖这时环顾四周,见四下没人,颇觉扫兴地说道:“这里人好少啊,一点锻炼的气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