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说的。
郁卿闭了闭眼,内心深处涌现出深深的无力感。
公寓的大堂人来人往,现在正是下班点,很多年轻人刚下班,手上拎着刚买的菜,也有年轻的夫妻拎着零食路过,偶尔也会有夫妻牵着不到膝盖的小孩儿蹦蹦跳跳的离开。
每个人路过这里都会向郁卿投来好奇的目光。
只不过不论多好奇,都没有人会驻足,人来人往的大堂依旧十分冷清。
这和曹佩春预想的不一样。
在她设想的情况下,大庭广众之下,她只需要对郁卿进行一番奚落,控诉她的不孝和所作所为,必定会引来围观,借助不知情人员向郁卿施压。
这是她惯常的做法。
可是这并不是老家。
这座国际大都市很包容,尤其是这幢基本都是年轻人的公寓,每个人都有自已的事,没人会为了别人的事停留。
已经在这里耗费了太多时间,郁卿有些疲于应付。
“这里的房子我已经退了,你们守在这里也没用,我换地方住了。”
郁卿转身想走,郁荣拉着她不让她走。
他的力气很大,五指紧紧勒住郁卿的手腕,几乎陷进肉里。
“你不准走!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郁卿皱着眉道:“你们怎么办关我什么事?是我让你们来的吗?”
“解决方案我已经给你们了,你们自已选。”
她的冷漠态度彻底激怒郁荣。
“你怎么可能没钱,别装了,直播那么赚钱,分给你亲弟弟一点怎么了?”
曹佩春愣了愣,随即恼羞成怒,大骂道:“郁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少干些抛头露面的工作,你要不要脸,又去干什么主播!”
火气上涌,一刻温情化为泡沫。
郁卿再也忍不住,出言讥讽:“我不要脸还是你不要脸?男人都出轨了还死活不离婚,拖着混吃等死的拖油瓶,现在知道来找女儿了。”
“曹佩春我知道你偏心儿子,没想到你这么偏心,平日里什么好东西都留给他就算了,那些我都可以不要,现在不满足了,开始来抢我的了是吗?”
郁卿的眼眶发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结婚关我什么事呢?我是家里的奴隶吗?我直播赚钱又怎么了?一辈子累死累活就为了给你的宝贝儿子过上好日子吗?”
这是郁卿第一次全面性爆发,这么多年,积压在心里很久的话,一口气全都吐出来,一种名为痛快的情绪迅速占据大脑神经。
或许自已早该说的,郁卿这样想。
面对女儿第一次爆发性的指责,曹佩春的脾气也上来了,她本来脾气就不好,只在面对儿子的时候有无限的宽容。
“郁卿,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报答我是吗?想当年我养你的时候,肚子疼了三天,哭了三天才把你生下来,连休息都没得休息,就要去做家务,我养你容易吗我!”
“你给我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告诉你,你是我生的,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把直播的钱都给我,以后别做这种工作,我丢不起这人!”
公寓大堂空荡荡的,曹佩春的话回荡在空旷的空间,回荡在郁卿的耳边,犹如旷古的钟声,是郁卿一辈子逃不开的魔咒。